满秋满夏蹲在木盆旁,像两朵从地里生长出来的蘑菇。他们拿着自己的手当刷子,顺着模子的花纹转过去,洗得特别认真。
苏春声这边把昨天磨的糯米面拿出来,又从面粉缸子里舀了一碗的白面和半碗的杂粮面。
今天的南瓜饼没做馅,吃起来颜色口感都比较单一,苏春声想了像,决定用白面做外皮,用稍粗稍硬些的杂粮面混了南瓜以後包在里头做馅。
其实都是南瓜饼,只是硬度和口感有区别,一口咬下去呢,能有所区分。
也叫满秋满夏看看,有馅的南瓜饼是怎麽做的。来年家里种了红豆或是收了莲子,他再教他们做正儿八经的红豆馅和莲蓉馅,还是同样的法子,往里头一包,有馅的南瓜饼就做成了。
赵虎庆通过家里的烟囱来判断夫郎醒来没有。心里是想暂时避一避的,可眼睛却时常往烟囱上瞥,好似非得知道这个答案不可。
夫郎起身便会进竈屋做饭,做饭势必要烧火,他今日没去竈屋帮忙,火自然要夫郎自己来弄。
也不晓得弄南瓜饼麻不麻烦,要往竈里添几次的柴?
夫郎要是一边顾着锅里一边管着竈下,会不会很累?
想着,赵虎庆还是压下那种想要躲避的心情,两腿生风地朝西院的竈屋走去。
做南瓜饼很简单,需要动到火的就是一前一後的两次上锅蒸。
第一次上锅蒸用到的切成薄片的南瓜,蒸熟後捣成泥,混入面粉和糯米粉中,揉成面团。第二次是南瓜饼做好,上锅蒸熟,就可以吃了。
赵虎庆来的时机不巧,他来时,苏春声已经将南瓜蒸好了,竈里暂时不需要很大的火,把蒸南瓜的水温着,一会儿用来蒸南瓜饼。
赵虎庆是在竈口坐下才知道这件事的,然後进退维谷。
都进来了再出去会不会不好?
可他不出去一直坐着要做什麽?
思虑再三,赵虎庆还是决定坐在竈口不动了。
竈屋中央的八仙桌上,苏春声已经带领着满秋满夏做起南瓜饼来了。
面粉一碗,糯米粉五碗,南瓜泥六碗,糖两勺,这是皮。
杂粮面半碗,糯米粉两碗,南瓜泥三碗,糖两勺,这是馅。
揉好之後,搓长,用手拽出一份份的剂子,就可以包了。
金黄的南瓜饼皮包裹颜色暗沉一些的南瓜饼馅,馅里加了两勺糖,会比皮甜一些。
包好之後搓一搓,沾点粉,就可以放到满秋满夏的模子里压出形状了。
两个小娃娃的南瓜饼做完,第一个给春声叔看。苏春声脸上笑意清浅,夸他们上手快,做出来的南瓜饼软硬适中,好看好摸,一次就成功。
第二个爬下椅子,给坐在竈口的赵虎庆看,给他上看头的字。
上回模子里的字倒着,二叔不是看不清楚吗?这回满秋特意把那两个字在二叔面前摆正,满脸笑容地问他,这下是不是好看了?
赵虎庆没想到他们会过来,略显慌忙和仓促地点头。
他其实很不想让人发觉竈屋里还坐了他。
他希望他们专心致志弄南瓜饼,三个人谈笑,不要将目光往竈屋的这一角瞥,当他这不存在。
他这种心思,只有苏春声懂,两个小娃娃是不懂的。
两个小娃娃见弄南瓜饼简单又有趣,盛情邀请道:“二叔,你跟我们一起弄吧,不难的!”
赵虎庆瞥一眼那四四方方的八仙桌,目前这张八仙桌边上已经站了三个人,剩的最後一个位置,在苏春声身旁。
若自己站过去,势必要挨着夫郎。
赵虎庆连忙摇头:“不丶不用了……”
苏春声背对着竈口,却将身後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今天他有种预感,预感到自己背将有一丈那麽厚,手臂要伸一丈那麽远,鼻子要长一丈那麽长,反正前後左右这样的距离上,赵虎庆都不会挨近。
苏春声眼含笑意地想:若他夜里都让自己那样亲,白天他们离多远都行。
作者有话说:
苏春声:嫁了一只纯情又害羞的大狗狗做夫郎。
鉴于昨日的亲亲是小赵先动的口,作者公平公正地宣布:昨天的那道题,应该选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