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迎亲时,他才有了些胆气,敢那般雄赳赳气昂昂地去迎接乡里乡亲打量或评议的目光。
那时赵虎庆只是觉得自己长得不至于叫夫郎丢脸罢了,可不似夫郎纸上画的这般,沉稳丶坚定丶样貌英俊,像战场上打了胜战的好儿郎,处处是锋芒。
“这……是我吗?”赵虎庆不敢置信道。
苏春声嘴努了努,故意逗他:“说我画得不好呗。”
赵虎庆慌了,忙说:“没丶没有!”
苏春声竖起纸张,在赵虎庆脸颊旁边比对了一下,说:“我觉得挺像的啊,不然你找满秋满夏丶娘和嫂嫂他们过来,评评像不像。”
赵虎庆从不怀疑夫郎的画技,只是对自己的长相持有怀疑的态度,不敢相信自己真有这麽好看。
叫娘丶嫂嫂他们过来评议,更是没必要,一找不更验证了夫郎嘴里那句话了吗?他觉得他画得不好。
赵虎庆登时就改口了:“像丶像的。”
苏春声忍俊不禁,笑出声来,说赵虎庆:“你怎麽一点脾气都没有,这麽好欺负?”
说多错多,赵虎庆不敢再说话了。
苏春声回归正题,把纸重新铺好,用镇纸压着,重新拿起笔,问赵虎庆:“边上想画个什麽样的我?”
赵虎庆这才注意到画中的自己坐的是一张条凳,他坐在条凳的一角,而另一侧,还有空位。
夫郎的意思是……这画上还要画一个他?
“刚刚你的姿势是我选的,现在我的姿势你可以选。”苏春声看着赵虎庆道,“你想我怎麽坐在你身旁?”
赵虎庆看着那画,看着那空位,喉咙又动了动,脑袋有些懵,不知道该怎麽说。
苏春声说:“你不懂得描述,用手比划也可以,在这画上比划。”
两人离得近丶离得远丶有挨着丶没挨着,都可以选。
赵虎庆伸出手,跨越一段纠结的路程後,在那纸张上落下,落在了一个点上。
而苏春声,几乎是在他手指落地那一刻,就判断了出来:“你想让我靠着你?”
赵虎庆额头出汗了,他怀疑夫郎能听到他的心声。
因为他手上指的是一个含蓄而拘谨的距离,两人只是并排坐着,心里想的才是靠。
夫郎一下就把他心里话说出来了。
而面对夫郎跟他确认的这个问题,赵虎庆也不能否认,因为这就是他心中所想。
赵虎庆将手收起,拖去了桌下,然後沉闷地点了点头。
“那就画靠着的了。”苏春声拍板了。决定好之後,就落笔作画。
定下那一瞬间,赵虎庆心里是有点想笑的,连唇上都不自觉弯起了一个弧度。
因为他即将拥有他和夫郎的第一张画像。
他板板正正地坐着,夫郎如胶似漆地靠在他身上。
夫郎还说,要把这张画送给他。往後他若宿在城中,不能回家,就把这张画像拿出来看,以解相思之情。
赵虎庆已经想好要将这张画珍而重之地放在哪里了。
作者有话说:
赵虎庆:夫郎好似能听到我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