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花冤枉钱。城里的东西本就贵,就算不去城里而去集市上买也是花冤枉钱,种这些东西不费劲,只要一小片地方,安个葱头蒜头,它们就能齐刷刷地给你长出来。
昨天做饭,苏春声特意将一些根上带泥的葱丶蒜的头头剪下,想着今天去後园子堆个葱堆子,把它们种下去。
早上不用出去买菜,他刚好把这事儿办了。
去仓屋里瞧瞧,大锄子小锄子应有尽有。苏春声拿了一把大锄头出来,满秋满夏要来帮他,他给他们一个拿了一把小锄子,一个拿了一把小铲子。
後园子有半亩地,尽头与大头山毗邻的小头山相连。
这两座山都不高,矮矮扁扁的,倒真像人埋在地里的半颗脑袋。
园子是用竹篱笆围起来的,竹篱笆外有几棵枞树,几棵梧桐。枞树的枝丫都长到园子里来了,满秋满夏偶尔会跑到枞树下来捡松针,给他们娘亲起火用。
苏春声走了一圈找地方,心想往後若将园子里的菜种起来了,又想养些鸡鸭,还是要筑石头墙的好。这儿离山近,若山上有野物下来活动,竹篱笆守不住什麽。
这事儿得找机会同赵虎庆商量商量。急倒是不急着弄,天一天天地冷了,此时种冬菜种子,很难发芽,他们要想种菜得等明年,只有一个葱堆子的话,不用这般大材小用。
寻到一片避风的老阳地儿,苏春声划出葱堆子的范围,这就开始干了。
满秋满夏蹲在地上,两只手拿着工具,从离苏春声那柄大锄头最远的边角开始锄那板硬的地儿。
园子的另一侧,赵虎庆在修补篱笆院墙。
这个距离对他来说刚刚好,能看到夫郎在忙些什麽,但又不会离得太近。
只是看到夫郎兴致勃勃地在院子里种东西,赵虎庆心里也起了一点担忧。
从前从山上下来过野猪,从更远一些齐云山来的,将他们家的篱笆墙全部撞坏了。他手里这片,就是用两片稍微完好一些的竹篱笆拼合而成,勉强再拿来用的。
他有在家倒还好。回门之後,他若去城中铺子,白日不在,夫郎在後园子里种了菜,势必要常常出来管顾,若又有野物闯来,这篱笆院墙哪里能经得起撞?
没有院墙护着,夫郎不就有危险了?
他得同哥哥商量商量,找一段空闲的时间,弄些石头和黄土来,筑一道更结实的院墙。
想着赵虎庆就围着自家的篱笆院墙走了一圈,用脚丈量长度,算出需要的石头量。
十二弯村靠近五通河,五通河边有卵石,用牛车去拉上一些,再在小头山边缘挖些黄土,混着稻杆,筑起墙,应当会很结实。
葱堆子不难弄,锄开硬实的黄土,筑起土垄子,就可以把几颗葱头丶蒜头栽下了。
栽完之後浇点水,再盖上稻草保温,这活计便算做完了。剩下的,就看这几颗葱头丶蒜头能不能在寒风中活下来了。
苏春声干完这些,不打算马上收工,还想去赵家那片红薯地看看。
要是能看到红薯藤,就有望挖到红薯。苏春声有些天没吃到红薯了,想念那个滋味,要是能挖到,中午就放在饭上蒸,或是拿来烧排骨。
大哥早上从城中带了两根排骨回来,还是肋排,做一道骨香肉烂,带有红薯甘甜的红薯烧排骨,全家老小都能吃。
成与不成,就看这趟上山有没有收获。
既是要出门,少不得要和那人说一声。
苏春声站起来找赵虎庆,环视一圈,看到了人,那人离他少说也有五丈远,这个距离,话传过去费劲,只好叫一个代为传话的。
苏春声将满秋叫来,在满秋耳边耳语几句,然後看着满秋一溜小跑,跑到了赵虎庆身边。
他视线没挪开,就盯着那头正在交谈的两个人看。
“二叔,春声叔想去大头山上的红薯地看看,问你让不让。”
赵虎庆哪有什麽让不让的,夫郎想去哪里自是哪儿都能去,只是那红薯地两年没管顾,不知什麽样,他得先上去瞧瞧。
赵虎庆也对满秋耳语了几声。
满秋又跑过来告诉苏春声:“春声叔,二叔叫你等一等,两炷香以後再上去。他说那条路好久没走,都被草掩住了,他现在就提镰刀上去,把草割一割,把路开好,开好了你再上。”
原来是又去修路了,难怪走得这麽急。
苏春声看着那个匆匆离去的背影想:有的人虽然害羞,但他满心满眼装的都是你,什麽都替你考虑。
对待这样一个人,离他更近的法子其实很简单,苏春声一直都知道的。
他以前不用,不代表他现在也不想用。
他仔细想过了,夜里他们亲过,白天他们还是不能离得太远,万一他白天也想亲呢?人没靠近就跑了,他上哪捞去?
所以害羞与面皮薄,是两个让他不能称心如意的坏东西,得治。
作者有话说:
是这个理吧?白天也能办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