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春声说:“明天你就要去城中的铁匠铺了,夜里也宿在城中,到时候谁来哄我?”
赵虎庆道:“若我能在白日赶着工把活计做完,夜里是可以回来的。”
苏春声可不愿意他为了赶工,把自己的身体累垮,也不愿意他为了抢那一点时间,目不斜视,没注意到从旁边迸来的火星丶火浆,烫到他的身子。
他和赵虎庆低低地说着软话:“你可别小瞧那一下两下烫的,烫在你身上会留窟窿留疤的。每次回来我要检查,要是看到你不注意,被烫了,我就哭给你看。”
哭这招对赵虎庆最好使,苏春声说:“到时候我一定哭得比做噩梦还要伤心,还要大声,叫你又头疼,又拿我没办法。”
赵虎庆第一次听有人跟他说这样软丶这样戳窝心的话,心都软成一片。
分明是要他来安抚夫郎丶逗他开心的,现在变成夫郎来挂心丶叮嘱他。你说他何德何能,能娶上这样一个体贴备至丶浓情蜜意的好夫郎?
赵虎庆喜欢苏春声,从去年冬日,他从铁匠铺子门口经过就喜欢上了他。
後来听闻他有那样好的家世,那样好的名声,愈发觉得自己是烂泥一坨,根本配不上人家。
那以後,赵虎庆就将这样的心思藏着,有时觉得连冒出来都是对那样好的哥儿的一种亵渎,便生生压抑着。
何曾想过,他竟成了自己夫郎,与自己同塌而眠,伸手就可触及。
他看着自己的眼神那样柔软,那样缠绵。
赵虎庆把所有压抑在心里的东西都挣开,大着胆子上前,亲了亲自己的意中人。
这是一个混合着安慰,但又不完全等同于安慰的一个吻。
苏春声尝出别样的滋味,那双水润的杏眼一下就亮了。
赵虎庆没有亲完就跑,而是让自己的唇在夫郎的唇上贴合得更久些。他很僵硬,这唇像是要往前探,又像要往回缩,始终搞不明白它要做什麽。
大胆做一件事又做不好时,人都是有点慌的。
苏春声察觉到面前的人要慌起来了时,主动迎了上去,教起赵虎庆。
如果一次主动能换来这人次次的纠缠,那苏春声觉得这场学问教得很值。
这回不再是苏春声爬到赵虎庆身上,他躺在枕上,被子被掀开,青丝铺在身下,赵虎庆倾过身子来亲他。
这个吻是他们成亲以来亲得最久丶最纠缠的,亲完之後两个人眼中都是雾蒙蒙一片,眼睛都像用水洗过的,很亮。
苏春声觉得赵虎庆长进了,亲这麽久身子都不僵,而且还学会了主动地“迎来送往”,是个好苗子。
他今天想过的,不能那麽松了,得多使点力,让赵虎庆明白得快一点,就同他说:“你知道我一直在等你吗?”他说的是床上这事儿。
“你什麽时候觉得自己能行了,得和我说,别让我多等。”
苏春声自认为自己是个好竈膛,可好竈膛要烧出大火来,得用好柴。
什麽样的柴是好柴?就是经久耐烧的。
他看上的人,这方面不可能差,就是这性子,太容易紧张了,碰到什麽都不能很好地放松。
苏春声能耐住性子等赵虎庆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他可不希望往他这个好竈膛里放的是一把一下就烧光的稭秆。
他要赵虎庆做好了准备再来。
赵虎庆听完脸上烧红一片,完全知晓夫郎是什麽意思。
人说春宵一刻值千金,洞房那夜尤是。他拖了这般久,夫郎不仅不怨他,还耐着性子等他,已是自己的过错了,今日要再不能让他如愿,赵虎庆觉得自己真要在夫郎心里烙下一个他不行的印子。
于是像下定了某种决心般,赵虎庆从床上抱起了苏春声,坐起来,将他完完全全地放到自己怀中。
身子忽然被两只大手从被窝里捞起来,苏春声是有点诧异的。待他擡眸,与赵虎庆这双眸色深沉的眼睛对上,他又预感到什麽变得不同了。
“我觉得我行了。”赵虎庆在苏春声耳旁低声道。
“你真的不会在半路浑身僵硬丶喘不过气起来,亦或是心跳得要蹦出来了?”有以上情况,他们当然要中途停下。
可赵虎庆摇头,十分坚定地说:“不会。”然後就拢住夫郎的青丝,为夫郎宽起衣来。
赵虎庆说行,苏春声当然要给他验验。
折腾到天明,苏春声得出结论:今日添到他这个竈膛里来的,是一把好柴。
作者有话说:
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