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一木桶的小鱼,捉的鱼苗丶虾苗丶蟹苗都在里头,等着这场雨把荷塘灌满之後再放回去。
两个小家夥清早来看,是怕雨太大,荷花池子及靠近屋檐放置的木桶会被雨淋得满溢出来,被里头的鱼逃了,就过来瞧一瞧,数一数。
木桶还好,飘进了几束雨,里头的小鱼小虾还安宁着。
倒是那露天的荷花池子,瞧着像是要满了,好些鱼的背,都高过了池子的边缘,瞧着像是要跳出来了。
他们见赵虎庆出来,担忧地跑过去问:“二叔,那几条鱼会不会从池子里跳出来?”
赵虎庆望了一眼,难得有心情开了玩笑:“吃鱼吃腻味没?它们要敢跳出来,二叔就把它们捉了敲晕,再给你们烧鱼吃。”
满秋满夏想起那条在院子里四处蹦跶的大鲤鱼,那麽有力,那麽能跳,不也被二叔制服了,于是放心道:“我们在这看着,它要是跳出来了,我们马上进去跟你说!”
“好。”赵虎庆笑着答应。
去竈屋烧了桶水,赵虎庆给夫郎提去了屋里。
汉子糙,赵虎庆早上进偏房用昨夜剩下的半盆凉水冲了冲就算了事,给夫郎,赵虎庆谨慎着,万不敢叫他洗冷水,冻着身子,把水烧得热热的再送去。
苏春声冲完身子便从正房里出来,一出来就瞧见了两个监工,特别严肃丶特别认真地坐在堂屋中央盯着那两个池子里的鱼。
苏春声过去问了一问,才晓得是怎麽回事。
他道:“昨个儿挖回来的藕还没洗,正好打那池子里的水出来洗。”
雨天,最方便的就是洗东西,还有填那竈房里的大水缸,不用去井里打了,直接在天井放几个瓦盆,接无根水做饭烧洗。
“春声叔今天是不是要做藕根粉?”满秋满夏想起昨天提过一嘴的,兴致满满地问。
苏春声点头。
“那我们也帮你洗藕!”
“好啊。”
藕多且重,顿顿吃藕不比顿顿吃鱼,很容易腻的。分给康家丶苏家的那些藕,他们就带了半数走,剩下的说什麽都不肯要了,没回去之前,他们就在赵家吃了两顿藕,回去还要连着吃,怎麽受得了?
这藕没吃完过个几日就要坏了,又听到苏春声说他要拿吃不完的藕做藕粉吃,就把自己那半分的藕也留下了,叫他做,到时候再从他里拿一些做好的藕粉回去做吃食。
因此昨日挖的藕,还有大半数在苏春声这儿。
反正这几日下雨,他们就在家中慢慢洗丶慢慢弄。
洗藕的活计简单,吃完饭後,一家老小齐上阵。
吃完之前,他们就把接雨水的木盆丶木桶丶瓦盆丶瓦缸,屋檐底下放好了,洗藕的时候,赵虎庆负责提水丶换水,剩下的人负责一道一道地把藕洗干净,然後用刀削皮。
削完皮的藕就白净了,再拿无根水清洗一遍,就可以拿粗糙的青石板磨粉了。
青石板是从筑院墙的青石里选出的,特意了下来,平时磨藕粉磨葛根粉,都能用到。
只有一块,不能大大小小几双手一起弄,但谁都可以上手体验一下。
手上有力气的人干起这活来简直不要太轻松,赵虎庆掌心横握住一块藕,往那青石板上一搓,瞬间半块没了。
再一下,用掌托抵着藕皮,朝前推一段,就能将它磨光。
别人要来来回回好几十下,他只要两下。
边上的人看得都呆了,只一个着急的,那就是排在赵虎庆身後的满秋。
就二叔这速度,两下桶里的藕就被他磨光了,那自己还有藕可以磨吗?
满秋先去那一堆削好的莲藕里挑了两个自己的手能握住的,一左一右地拿着,然後站在後头焦急地等着。
他在赵虎庆身後,赵虎庆眼前是白花花藕糜和看不出形状青石板,注意不到他,不晓得他等得多心焦。
就那麽三五下的功夫,真把一桶的藕要磨光时,苏春声提醒了他:“好了,该换下一个了。”
赵虎庆这才把拿起的又一个藕放回了桶中。
苏春声觉得赵虎庆有磨藕粉的天赋,太得心应手了。
那一推一拉,跟洗衣服挺像的,没准是练过的。
随後想到他们办那事儿时,垫在身下的布,好像都是赵虎庆洗的。自己每次进偏房,那块布就已经洗好,晾起来了。
怪不得这麽熟练呢。
苏春声的脸微微地红了。
作者有话说:
洗七八次就能这麽熟练的话,那还是有点天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