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虎庆听完以後,也默默将夫郎关心的事儿记在了心里。
两人说着就走到了枞树林的边缘。
叫是叫枞树林,其实里头还杂生着一些松树丶杉树。不过它们的叶片都是细长形的,落在地上,像兔子脱毛一样,在地面上铺了一层棕灰色的毯子,橙黄里头带些白的菌子就长在这些“茸毛”间隙。
“那儿好像有几朵。”苏春声找着一个地方,就往那处走。
赵虎庆全程跟着夫郎走,明明他能去另一片,他就不,就跟在夫郎身後,和他分捡一片。
苏春声看他就跟看一只忠心耿耿的大狗狗似的,就怕自己离他太远。跟就跟吧,菌子又没指定要捡多少,两人捡一片就捡一片。
两人开始是离得挺近,几乎是头碰头脸对脸那种,那也要限定多少朵蘑菇,五六七八朵,两人可以合着捡一捡。可是只有三朵呢,或是只有一朵呢,赵虎庆还能跟夫郎抢着捡吗?
成片长的蘑菇毕竟是少数,多的还是零散分布。
于是夫夫俩捡着捡着,还是被肆意生长的枞树菌和奶浆菌分开了。
苏春声这头,蘑菇与蘑菇之间隔得倒不远,两步就有一朵,两步就有一朵,腰也懒得擡了,就这麽半弯着捡拾过去。
没料到这地儿尽头竟是一条陡陡的草坡,苏春声捡几棵菌子的功夫已经站在陡坡边缘了,没防住地上湿滑,滑了一跤,“诶呀”一声坐在了地上,然後他就顺着这条草坡滑了下去。
不远处的赵虎庆听见声响,以为夫郎栽倒滚下了山坡,箩筐也不要了,拔腿就奔来。
那虎步踏得,像是要把整座山都踏平了。
看见夫郎滑下了陡坡,他也没犹豫,脚底不减速,大步踏着踩进陡坡的泥里,就这麽猛虎下山地奔了下去。
苏春声滑到坡底,赵虎庆竟然比他还快一步,在陡坡尽头伸手接住了他。
“你……”
苏春声倒没因为这个滑落受到多少惊吓,他惊讶的是赵虎庆,刚刚不还在上头麽?怎麽会突然奔到他身前了?
回头往那陡坡上一看,隔一段就有一个好大的“印子”。那印子就是嫩草被连根带起,泥土倒翻産生的视觉感受。
赵虎庆跑太猛了,将这泥土松软的坡地踹出了好多的泥脚印,疤疤癞癞地出现在苏春声滑落的轨道旁。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坡是被什麽大型野兽撒丫子奔过呢。
“我没事,你跑那麽急做什麽?我看看你的脚,有没有受伤?”
若这土里有石头有荆棘,赵虎庆的脚那麽快地带过,不是很容易被划伤麽?
苏春声这看看那看看,环绕着又看了一周,还好没伤着。绑腿表面只看到了泥,不见什麽被划破了的伤痕。
赵虎庆的眉拧着,可以说是惊魂未定。
夫郎从那麽高的地方滑落,该担心的是他自己吧,怎麽反过来担心他了?
赵虎庆拉起苏春声,也绕着他的身子检查起来:“有没有伤着哪里?”
苏春声拍拍屁股上的草和泥,说:“没有,我是坐着滑下来的。”这个姿势稳固又安全,且没落地就被赵虎庆接住了,哪里会受伤?
坐着滑下来也很容易受伤的。
赵虎庆盯着苏春声衣裤上颜色明显比别处深的地方说:“我看看。”
苏春声惊讶道:“我是坐着滑下来的,这怎麽看?”
赵虎庆说:“脱了我看看。”
苏春声:“脱?”
赵虎庆:“拉开裤腰我看看也行。”
苏春声企图用声音和表情软化赵虎庆的担心:“我没事,垫在屁股下面的草厚着呢,还能刮着蹭着?”
赵虎庆担心的就是刮着蹭着,坚持道:“我看看。”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