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来,夫夫俩一起躺在了床上。
床铺窄小,两人并肩堪堪挤下。
赵虎庆躺在外面,苏春声躺在里面,两人这麽并肩躺了一下,好像在试他们两个的身子能把这床填得多满似的。
试完,苏春声心里有数了,就侧过身子,脑袋枕在手上,近距离地看着自己多日未好好看过的相公的侧颜,另一只手上移,很自然地抱上赵虎庆的手。
他得感谢这烛光,够亮,把赵虎庆脸部的线条一丝不差得呈现出来,叫他好生喜欢。
也把自己的手抱上去时,赵虎庆屏息凝住,神态变得不自然的模样纤毫毕露地呈现在自己面前。
苏春声擡起上身,与一意孤行看着天花板的赵虎庆对视。
“几日不见,你同我生分了?”
“没丶没有……”赵虎庆慌忙解释。
苏春声脸垂下,乌黑的发顺着赵虎庆的颈窝滑进去,鲜红水润的唇也移到了赵虎庆脸颊上方。
赵虎庆的呼吸这下是彻底屏住了。
苏春声先低下头来亲赵虎庆。是生疏了,赵虎庆吻他吻得很僵硬,不过,亲熟就好了。
亲熟之後,两人又回到了前阵子在家中那般,呼吸交绕,唇齿舌,细细密密地纠缠起来。
动情之後,苏春声在上的身子自然被赵虎庆用大手捞住,调转了一番。
烛光之下,夫郎的皮肤如那水莲一样,白得耀眼,赵虎庆不能多看。
他把头仰得高高的,望着窄小的房顶,只要眼窝里撞进这抹独属于夫郎的白,他就会浑身紧绷,无法抑制地加快进程。
他想多撑一阵儿,不能让夫郎觉得他不行。
蜡烛燃烧了一个时辰後被吹熄了,苏春声让吹的。
屋子小,倒显得很有安全感,边上还有一个精壮能干的相公在,苏春声自然很安心。
灯一熄,房间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苏春声恢复那个猫儿一样的睡姿,趴到了赵虎庆身上。
这麽小的床,两个人并排睡着当然挨挤,可叠着睡,空间就有了,赵虎庆还能带着他左挪右挪,寻到一个最踏实最稳固最不会吱哇乱叫的地方睡下。
“那几日,可有做梦?”
“没,没做噩梦,但做过和你一起去捡菌子那天的梦。”
捡菌子不就是夫郎从草坡上滑落下来的那一日麽?那还不够心惊肉跳的?
苏春声悄悄在赵虎庆耳旁说:“我是梦到了後半程,你帮我看伤那块儿。”那还算什麽噩梦啊?
想起那日看到的东西,赵虎庆的脸唰一下红了。安稳下来的地方,隐隐又有不安稳的迹象。
时候不早了,苏春声不再跟他多说,只是催道:“早点睡吧,明天你还要早起干活呢。”
双掌搭在夫郎背上,夫郎依偎着他的睡姿,叫赵虎庆很安心。那一种名为“想念”的情绪,在这一刻土崩瓦解,不再缠着赵虎庆。
事实上,赵虎庆前几日睡得不太安稳。夜里总醒,醒了就会整宿整宿地睡不着。爬起来,又不知道该做什麽,就在床边枯坐着,把系在床板下方的竹筒拿起来,握一握,无法点灯,自然也不能将画展开细看,就这麽枯坐枯捧着,静静地思念着远方的人。
可今夜,他觉得自己能睡个好觉了。
小院安静,周围的住户又没一个养鸡的,小别胜新婚的夫夫俩一不小心睡到了天光大亮才起身。
醒来见这个时辰了,两个人脸上都有点慌,互相帮着拿衣服穿衣服,力求用最快的时间收拾好。
铺子外,一家离得不远的馄饨摊子里,赵虎新请徒弟栓子吃早食。
不请不行,不请这人的嘴跟梅雨季的雨一样,哗啦啦地下个不停。
一会儿一句:“大师父,二师父这麽晚还没开门,是不是在躲懒啊?”
一会儿一句:“大师父,二师父是不是和他夫郎早早就去了什麽地方,等咱来开门呢?”
不就是多等一会儿吗,有他这麽多废话的吗!
得亏他今日来得巧,在城门那儿就碰到了,不然让这没成亲的毛头小子先到一步,冒冒失失冲去拍门,指不定得坏什麽事儿。
赵虎新催着馄饨摊老板娘上早食,早食上来了,徒弟栓子这张嘴也就堵住了。
热馄饨丶热饼子送上来,两个人埋头吃着,一吃一个不吱声儿。
不远处,赵虎庆一只手拽一张板子,着急上火地把铺子的门打开。
今儿赵家铁匠铺晚了两刻钟,可算是把铺子大门敞开,把生意做起来了。
也没误着什麽事儿,李小屠户路上遇到个熟人,聊了两句,恰好在他们开门之後才走进太平街。
作者有话说:
声声:不好意思睡晚了,我道歉。
庆庆:不好意思睡晚了,我也道歉。
打一成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