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孔老太傅也知道,不过他老糊涂了,包庇你不说。
还为了你,要把孔大姑娘胡乱嫁出去,再不许她回娘家来,否则孔大姑娘也不会被逼得要出家做姑子!”
孔氏愣了愣,僵硬转头看向孔老太傅。
孔老太傅恨铁不成钢地重重一叹,转过头去不与她对视。
“原来,父亲也认定了是我做的——”
宋正则更得意了,“不是你是谁?也只有你这样连亲生儿子都要杀的蛇蝎女人,才能干出这种事来!”
孔氏没理他,只盯着孔老太傅,“父亲,你真的觉得是我做的?
是我指使长生给醒哥儿下毒,也是我遣人杀了雅姐儿,甚至还要作践她的尸身?”
孔老太傅重重一叹,“雅姐儿——
事已至此,你且约束醒哥儿莫要声张,污了雅姐儿声名,日后——”
孔老太傅说着惨然一笑,“日后,你且谨言慎行吧!”
他说完转身就走,似已不堪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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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氏怔怔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角处一滴泪水似是感知到了孔老太傅的不堪重负,倏然滑落,没入鬓角,了无踪迹。
她没有转过身,保持着目送孔老太傅的姿势不变,声音冰冷一如既往。
“宋司理要想给我定罪,拿出证据再来抓我!”
她说着拂袖要走,白前不紧不慢开口,“夫人留步”。
孔氏猛地转过身,死死盯向白前,明明宋正则态度嚣张、言语讨厌。
但比起宋正则来,她更讨厌的是这个看起来温柔、不多话的所谓神医!
白前微微一笑,“我相信不是夫人做的”。
孔氏一愣,宋正则顿时急了,哎哎直叫唤。
白前又冲孔氏一笑,“夫人不必怀疑,我真的相信不是夫人做的。
只那天萧姐姐说的话,我想再重复一遍,免得夫人忘记了”。
白前一双猫儿眼满含悲悯地看向孔氏,“就算不是夫人做的又如何?
夫人身为母亲,却被所有人、甚至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自己的亲生父亲,怀疑是下毒杀害自己亲生儿子的凶手,实在是可悲至极!”
孔氏勉强镇定的脸瞬间惨白。
白前不再看他,朝霍幼安屈膝一礼,“霍二爷,麻烦你帮我把霍大爷嘴里的东西取出来”。
她这话说得没头没脑、又古怪至极,霍伯征嘴里的东西?
难道在这样的时候,霍伯征还有心思在嘴里放个梅子、糖果的,偷偷嚼上几口?
霍伯征却反应极快,转身就要跑。
他快,霍幼安更快。
他甚至还没完全扭过身体,霍幼安就已经点住了他的穴道,捏开他的嘴,双指成剪,从他嘴里夹出一个软哒哒的东西。
那东西上染的全是血迹,看不出来是什么。
霍幼安仔细看了一眼,“是鱼鳔,刚刚他应该是咬破鱼鳔,鱼鳔里的血涌了出来,造成吐血的假象”。
宋正则震惊张大嘴,什么意思?
霍伯征特意搞个装了血的鱼鳔,特意等着孔大姑娘死,然后装作伤心吐血?
白前转眼看向霍伯征,“霍大爷,不如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假装吐血?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你又是怎么弄到这个鱼鳔,又放了血在里面,好方便随时表演伤心吐血的?”
霍伯征俊俏的脸上早不见了平日的温雅从容,面色惨白、神色慌张,眼珠子不停地转,想要去看孔氏。
可惜,因为刚刚他转身的动作,从他的角度根本看不到孔氏。
宋正则回过神来,蓦地一声大喝,“嫌犯霍伯征,还不快从实招来!否则就是心虚,大刑伺候!”
这是他领差事几个月来,从府尹大人那里学到的唯一一招,效果十分明显。
霍伯征本就在极度的紧张、恐慌之中,又被他这一吓,结结巴巴开口,“是,是祖父!是祖父非要逼我今年下场!
明明先生说我再等三年下场,会更把稳一点!
祖父非要我今年下场,就是想我考不上,乖乖去西北历练!
我,我不敢,不敢违逆祖父。
今天乍一听到雅姐儿的死讯,就想着是个机会——”
是个机会借孔雅的死讯装作伤心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