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磨去了他所有的精力和情绪,他是个自私的人,这种时候,除了自己,他想不到其他人,包括自己宠了二十余年的白贵妃。
他甚至没听他们在闹什么,他在思考,该不该让白前出手。
“皇祖父!”
碍眼的人全都走了,萧序扑到孝仁宗身边,双手握住他的手,恳切开口,“皇祖父,白神医很厉害的!
白院判都说了,她肯定能治好您!”
“好”。
孝仁宗嘶哑的声音响起,“朕听序哥儿的”
天子下了令,白院判再不愿,再不敢,也只能偷偷瞪女儿几眼,遵旨去准备。
此时天已黑了,不方便动针,且还有许多东西要准备,当天晚上,白前就留在了宫中。
第二天正午,天光大亮,白前一边做着针灸的准备,一边柔声细语地劝慰孝仁宗放宽心怀。
她甚至难得戏谑地说了一句,“民女会用麻药,皇上您一觉睡醒,就不疼了。
如果还疼,民女保证,最多再睡七天,您就真的不会疼了”。
她的声音清凌凌的动听悦耳,饶是在疼痛中,孝仁宗也不自觉笑了起来。
白前又对萧序道,“殿下已经从昨夜守到现在了,先去睡一会。
等殿下醒了,皇上就好了”。
萧序摇头,“孤看着你给皇祖父扎针”。
白前也就不再劝,笑道,“殿下看,民女倒是不怕的。
毕竟殿下就算学会了,也不会和民女抢生意,单管看就是。
对了,五皇子还没回来么?要不要也来看民女扎针?”
她一边说,一边用眼角余光觑着孝仁宗的反应。
孝仁宗安静躺在床上,双手交叉放在腹部,双眼覆着白绫,一动未动,仿佛根本没听到他们的谈话。
萧序嗤笑,“胆小鬼!他来了有什么用?
一点子血说不定就能吓跑了,就别来添乱了!”
白前点到为止,没有再说。
很快,孝仁宗因着麻药的作用沉沉睡去。
在十数位太医的监督下,在萧序的陪伴下,白前有条不紊地为孝仁宗扎针解毒。
一个时辰后,白前将所有的银针拔下。
两个时辰后,孝仁宗醒来,喝了药又沉沉睡去。
第三天早晨,孝仁宗醒来,双眼处的痛苦已经大大缓解。
虽然还是疼,却已经不再像刚开始疼得浑身抖,面容都控制不住地扭曲变形。
太医院众人均是松了口气,孝仁宗真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一定是最先倒霉的!
孝仁宗的情况暂时稳定下来,院正将白前请了过去,拿出一幅画请她过目——
正是许远程献给萧序的先贞顺皇后画像。
白前的目光仔细扫过那一面面光可鉴人、不知用什么颜料描画而成的穿衣镜。
果然——
“白姑娘,你看,我们已经确定了相思醉的毒就是下在这幅画的镜子里。
凶手将毒药加在了修补画像的颜料里,又烘烤相思醉,以其烟熏画像。
陛下思念先贞顺皇后,日夜将画像置于身边,以手抚之,落泪后又以手拭泪,乃至毒入双眼。
不知姑娘所说的仙客来,是否也是下在这幅画像上?”
白前仔细检查了一番,点头,想想又道,“仙客来,我只在古籍中看到过,其方早已失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