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能叫他生了心魔的伤,肯定不是自己不小心,多半是别人害的,他还报不了仇的那种,没听到过风声啊!”
霍幼安困得不想多说半个字,更没心思听他分析什么丰世子的心路历程,敷衍朝他一拱手,就要离开。
唐知味勾起唇角,温柔笑道,“霍指挥使,这么晚了,就在敝舍歇息吧?
敝舍虽则简陋,被褥用的却是最柔软的棉花,足足有半尺厚,睡着很舒服的”。
唐知味脸上的笑越温柔柔软,“当然,最重要的是,床头还放着白神医亲手做的,价值一千两的小猫儿。
握着软糯劲弹,舒服还能助眠,霍指挥使如果留下来,一定会睡得很香”。
这时候的唐知味,好像,好像和前前有点像——
霍幼安觉得自己都困出幻觉了,绕过唐知味,三两步进屋,随手扔了剑,踢了靴子。
精准找到站在床头的一对小猫儿,握在手中,扑上床,几乎是沾着床就睡着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知味摇头失笑,不紧不慢上前,掀开被子,仔细为霍幼安盖好。
霍幼安睁开眼睛,迷茫看了他一眼,嘟囔了一句“好像”,又闭上眼睛,彻底睡着了。
唐知味无端觉得霍幼安这般迷蒙着一双俊秀的眼,睫毛微颤地看着他的模样很可爱。
下意识伸手要去拂他沾到唇边的碎,又反应了过来,抬起的手狠狠一巴掌拍到自己额头,面无表情直起腰往窗边走去。
窗边,几乎和整面墙等长的书案上,一排排的白烛映着水银镜面,将整个房间照得明亮无比,也照亮了铺在书案上的画卷。
画卷上的美人一手拿着镜子,一手托着腮对镜中的自己露出一抹笑来。
镜外的美人美貌倾城,却已可见岁月痕迹,妆容端庄、笑容雍雅,母仪天下的威势卓然显于画外。
镜内的没人却只有二八年华,随意披散着头,唇边眉梢都是细碎喜悦的笑意,俏脸微微前倾,眼神灵动。
仿佛下一刻就能钻出镜子、跳出画外,朝赏画之人俏皮一笑。
赫然是先贞顺皇后!
唐知味伸手轻轻点了点画卷上先贞顺皇后的丝,嘴角微弯,拿起笔。
这幅画还有些细节需要勾勒。
唐知味一夜未眠,天刚亮就洗漱妥当,检查了一番霍幼安的被子,精神抖擞地去兵部点卯。
他抓紧时间忙完了公务,去豫华殿求见萧软软。
萧软软不在,出来见他的是白前。
白前穿着缕金百蝶穿花窄裉袄,华丽的十二幅湘水裙由一根手掌宽的腰带束住,腰带上洁白的优昙婆罗由银线绣就。
湘西风俗,女子为亡夫守孝,需得在腰带上配白色花朵,对衣裳的颜色样式反倒没有要求。
以往白前也并没有特意穿素色衣裳,但穿得这么富贵却还是第一次。
价值不菲的金线银丝衬得白前整个人金光闪闪、银光耀耀,像个养在金银窝里的小公主,叫人不自觉就起了怜爱之心。
五万两,除了给他自己添置新衣裳,应该也还够给白神医买个千百套漂亮衣裳的。
想象着漂亮的衣衫下包裹着的更加漂亮的白神医,唐知味嘴角笑意徐徐绽开,“这一身衣裳极衬白神医”。
白前抿了抿唇,神色淡淡,“太孙命人送来的”。
抿唇做什么?
是怕自己高兴得笑出声来,显得不够庄重?
唐知味暗暗好笑,接着夸,“太孙殿下的眼光向来是极好的”。
白前低头喝茶,唐知味识趣地提起正事,“不知郡主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萧姐姐说她要出去逛逛,归期不定。
皇上已经遣人去找了,三天了,还没找到”。
唐知味皱眉,“你还在宫中,她怎的这个时候出去逛?”
白前惊奇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认真开口,“我会劝萧姐姐与你解除婚约”。
萧软软走了,且还明显是心情不好偷偷跑的。
他不关心她去哪了,会不会有危险,会不会延误他们的大婚,竟然只关心这个?
唐知味横了她一眼,“小没良心的,我这都是为了谁!”
白前的语气冷了下来,“我说过,我不需要你们做多余的事”。
霍幼安都因为这个问题在她这里吃了挂落,唐知味哪里敢撩拨,见势不好,乖乖继续说正事。
“我们查到祺郡王妃之死很有可能与丰世子有关。
有些事要问安乐公主,本来准备托郡主去问,现在她走了,倒是不好办了”。
白前惊讶,“丰世子?”
唐知味见她感兴趣,便仔仔细细将事情说了。
白前恍然,“怪不得我总觉得那天晚上丰世子的眼神不对,老是目光下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