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出格的就是当时谢积玉人身安全受威胁的时候,他抢过了卡姆扎的枪,还将一个人的手打出了一个血淋淋的伤口。
当时是情急之下的选择,他根本没有什麽犹豫的时间,那几乎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于是方引点了点头:“有,而且我当时……稍显极端。”
许文心追问:“後来呢,对方对此有什麽反应?”
当时几乎在生死边缘了,其实谢积玉没有什麽特别的反应。
然後又意外落入洞xue里,两个人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求生存上,再後来……
方引心里一动,想起了卢明翊後来问起绑架案细节的时候,谢积玉的反应。
他自然而然地,完全把夺枪说成是他自己的行为,而且之後完全没有再跟方引提起这件事,仿佛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似乎完全没有质疑我的意思。”
方引想了想,罕见地用了一个比喻句。
“就像一阵风拂过,过去也就过去了。”
许文心点点头:“我有在新闻中有看见过你们的生日宴会,你可以告诉我这是谁主张的吗?”
“是他,当天其实是我的生日。”方引顿了顿,耳尖微红,“今天才是他真正的生日。”
许文心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来:“时隔一个多月,主动将两人生日一起庆祝,你是怎麽考量其中的意思?”
“谢积玉他说两个人分开办宴会,比较麻烦,所以才这样选择的。”
“以前,你们二人的生日都这样庆祝吗?”
方引摇摇头:“从来没有过。”
“我刚才猜想,他之前对你过激行为没反应,有一种可能是不在乎。但有了你刚才说的这个前提後,就可以有一个全新的解释了。”
方引身体不禁前倾,放在膝上的手指几乎用力到指尖发白,但他对此毫无觉察。
“就像你说的那一阵风一样,他不阻碍你身上的事情自由地发生。或许他也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等你想好了,并且想告诉他的时候,再去主动告诉他。”
方引眼睛微微亮了起来,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小声确定:“是这样吗?”
“你想让他接受真实的你,说明在你心里,已经有一定的安全感了,只是缺少一个推力。”
许文心微笑地看着方引。
“你并不需要赎罪,也不需要愧疚,只是在邀请爱人走近真实的你而已。”
谈话结束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了。
方引站起身来,走到诊疗室门口,刚准备打开门,忽然停住了。
他转身看到窗外的阳光,第一次觉得这股温暖的色彩照到了自己的心里。
“虽然这句话可能有些奇怪。”方引望着许文心,眼角眉梢都松了下来,“这或许是我们最後一次见面了。”
“这是我的职责,更是我对每一个来访者的期望。”
许文心说着,站起来走到方引面前。
她给这个人做了几年的心理治疗,一直觉得他在水中如履薄冰地游着,稍有不慎就有溺亡风险,时常喘不上气。
眼下,方引走到了岸上,所有的阴霾沉郁都一扫而空,宛若新生。
许文心伸出了手:“如果我们会再见,一定会在一个全新的场合,作为朋友。”
方引笑了笑,跟她握了握手。
心理咨询结束之後,方引急急忙忙地跑到了一个商场。
他在很早之前就给谢积玉定了一个手表当生日礼物,刻字的事情一直拖着。
上周销售人员主动打电话给他,说门店推出了用户亲手刻字的服务,问方引需不需要。
方引觉得这个想法实在是不错,便答应了。
因为预约了时间,他到店里的时候,工作人员已经在等他了。
方引便在他们的指导下,将自己的生日和谢积玉的生日并排刻在了表盘的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