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困了,嘴里都是薄荷牙膏清新的味道,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摆弄头顶翘起来的呆毛,易寒哼着小曲回屋睡觉。
门还没带上,就被项幂琛伸手撑住了。
他抱着个枕头,说起小心思来脸不红,心不跳:“我得看着你。”
“我没事了。”易寒尝试推门把他弄出去。
项幂琛手劲太大,挣扎片刻後发现没有任何用,易寒摊开手转一圈表示自己状态良好。
跟得很紧,项幂琛不为所动,易寒被缠得没办法了,只能尝试跟他讲道理:“我真没事,你不用守着我,一个简单的发烧感冒而已,小问题。”
趁着项幂琛不留神,易寒终于把这个麻烦精解决掉了,简单收拾几下,他回卧室去了。
临时开视讯会议,硬生生挤跑了易寒的睡意,结束後他从卧室走出来,项幂琛跟座雕像似的坐在沙发上,不看手机不打游戏,只有电视上战争片在循环播放。
他像个小老头似的,撑着脑袋,视线斜斜地落在易寒身上:“不是休息了吗?”
“睡不着。”困意一但被搅和就会完全消失殆尽,易寒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看电视呢,小老头。”
“难听。”
“什麽难听?”易寒明知故问。
“不是老头。”项幂琛闷哼一声,把战争片给换了。
午夜剧场,大尺度的欧美电影跳了出来,声音昂扬,项幂琛愣了好几秒钟才赶紧跳开。
老油条易寒淡定多了,只是个普通电影,他搞不明白,项幂琛怎麽能看个电影都脸红。
操自己的时候那可叫一个骚话连篇,闷骚男花样还挺多,新知识一看就学得不错,至少下功夫了。
重活一次,人都变纯净了。
或者说这本来就是项幂琛本来的样子,只是易寒习惯了他跟自己在一起无拘无束什麽都敢做的曾经,忘了他现在还被开发出新模样的现在。
“害羞啊。”易寒调侃了一声,把电视关上了,“赶紧休息,别熬夜。”
“老年人作息。”项幂琛吭哧吭哧站起来,“睡不着,想出去逛逛。”
他持续一下,犹豫着问易寒:“要一起吗?”
易寒点头,立刻肯定地说:“行啊。”
有什麽不行的。
正好挺晚了,天黑,都不需要担心项幂琛这种公衆人物带来影响。
禾城是出了名的作息规律,稍微晚一些,街上基本上看不到什麽人,打个出租车都怕司机能开着开着睡着了。
他们并排走在一起,项幂琛本就缓慢的步伐一下子停住了,手指也在无意识地摩挲成拳,紧张过後,他小声地问:“寒哥,你很爱你的前男友吗?”
指腹沾了一层深思熟虑,易寒擡起又放下,心脏快要皱成一团,他点头,目光坚定地看着项幂琛,好多次都想告诉他,他就是自己一直在念念不忘的前男友。
话到嘴边变了味道,易寒说:“很爱。”
“没有一点回旋的馀地吗?”项幂琛喉结上下滚动,睫毛快速眨动,频率越来越高,在眼底投下细密的阴影。
他在紧张。
“馀地?”易寒迟疑的那一秒,项幂琛开始打退堂鼓了。
他自己找补,顺着台阶滑了下去,一点馀地都没给易寒留:“我没有别的意思。”
果然是个不开窍的。
算了,不跟他聊这个了。
正好项幂琛年纪还小,现在不是谈恋爱的时候,成名太早,他需要接住人气带来的光环和头衔。
至于他们……
有的是时间。
项幂琛不在状态,逛了一会儿就要走,提出来要散步的是他,打退堂鼓的还是他,来都来了,易寒就没打算回去。
正好在家待着无聊,四肢都要躺退化了,易寒是个闲不住的,既然已经开了散步的口,今天他是怎麽都要走下去的,没有惯着项幂琛,他散自己的步,也笃定了项幂琛会跟上来。
结果一回头,这家夥已经没有踪影了。
“小气鬼。”易寒想,算了,回去找他吧。
硕大的香樟树下,易寒看到项幂琛的影子了,他半蹲着给地上的流浪猫喂吃的,原本是个温馨的画面,结果长期被人虐待的猫应激反应严重,一爪子挠了过来。
手上立刻出现一个可爱的带血爪印,项幂琛手往後缩,疼痛感袭击而来,猫跑了,火腿肠也掉在地上了。
说好的散步,最後喜提几针疫苗。
回家路上易寒打趣道:“不陪我散步的下场。”
他没想到,项幂琛居然乖乖应和,用轻轻的,慢慢的语调说道:“嗯,怪我,我应该陪你散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