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置若罔闻,动作没有停顿,隔着温热的湿布,他的指尖轻轻按上那处因过度承欢而依旧胀痛的隐秘之地,声音低沉:“这里……得洗干净。”
他指的是那些属于他的、昭示着失控的证据。
那处私密的触感被他如此细致地擦拭,强烈的羞耻感瞬间烧红了你的眼尾。
你猛地别过脸,死死盯着屏风上摇曳晃动的烛影,紧咬着下唇,用疼痛压下翻涌的情绪,质问道:“澜……御湖那时,三皇子……他是不是看见了?”
布巾擦拭的动作,骤然停顿。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水波微微荡漾的轻响。
“你不是最顶尖的刺客吗?”压抑的愤怒终于爆发,你猛地攥紧光滑的桶沿,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那么近的距离!他的气息,他的视线,你不可能毫无察觉!他就在回廊下,像看戏一样看着……你到底……”
你喘着气,后面的话被失望和恐惧堵住,只能死死地盯着他的脸。
他沉默了良久,你以为他要用沉默搪塞过去时,才听见他低低开口,声音轻飘飘的:“属下是故意让他看见的。”
“你说什么?”你几乎是从浴桶里弹了起来,巨大的动作掀起一片水浪,哗啦一声泼溅而出,水珠顺着他冷硬的下颌滴落。
你难以置信地瞪着他,声音因为愤怒而变了调:“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疯了吗?你明知道后果,明知道那会毁了一切!你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一时的任性。”他垂下眼睑,浓密的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遮住了所有情绪。
“一时的任性?”
这句话扎破了你苦苦支撑的所有镇定与理智。
一整天的舟车劳顿、宫宴上如履薄冰的煎熬、对暃撞破秘密后患的忧惧、以及……对眼前这个自己最信任的交付了身心的人的失望。所有积压的情绪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轰然炸开。极致的愤怒如同燎原的野火,瞬间烧遍四肢百骸,烧尽了你所有的理智。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在氤氲着水汽的寂静浴室里炸开,如同惊雷。
一巴掌结结实实地甩在他脸上,力道之大,让他整个头都猛地偏向一侧。他右边脸颊上,迅速浮现出几道清晰的指痕,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他没有抬手捂脸,没有发出一丝痛哼,只是维持着偏头的姿势,垂着眼,长长的睫毛掩盖了所有神情。
浴桶里的水因你剧烈的喘息而晃动着,荡开一圈圈细碎的涟漪。
“你疯了!”你怒喝出声,“你知不知道,你的任性可能会毁掉整个鹿家!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三皇子!是陛下亲口赐婚、我名义上的未婚夫!是未来可能执掌乾坤的人!这事要是传出去,鹿家百年的忠烈门楣、数代人的浴血基业,顷刻间就会化为乌有,成为天下最大的笑柄!我们……”
你的声音哽住,眼泪终于无法控制地夺眶而出,大颗大颗地砸落在晃动的水面上,溅起细小的水花,“我们都会被挫骨扬灰!你是我最信任、倚重的人!可你……你竟然……”
后面的话被汹涌的泪水和哽咽堵住,只剩下破碎的抽泣。
“他不会说出去的。”
他忽然抬起头,声音平静得可怕,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刚才那记响亮的耳光从未发生过。眼底亦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沉寂,没有愤怒、委屈或辩解,像在陈述一个天理公道。
“暃,他不会把这事说出去。”
“你凭什么肯定?”你气得浑身发抖,“你拿什么保证?你了解他多少?”
他没有回答你的质问。
他只是重新拿起那块湿漉漉的布巾,沉默地继续替你擦拭手臂。动作比刚才更加轻柔,仿佛想用这无声的动作抹去方才的冲突,抚平你的愤怒。
你还想继续追问,想用更过分的语言痛骂他的鲁莽愚蠢,想撕开他那层令人费解的平静,质问他到底藏着怎样疯狂的心思,可看着他沉默的侧脸,所有激烈的言辞都被死死扼住,堵在了火烧火燎的喉咙里。
他替你擦净身体,用宽大柔软的寝衣将你包裹起来,全程,他没有再说一个字。将你扶到榻边躺下时,他仔细地替你掖好被角,指尖轻轻擦过你因愤怒和哭泣而依旧滚烫的脸颊。
“主上累了,睡吧。”他低声说,声音里仿佛也耗尽了力气。
说完,他转身走到桌案前,吹熄了那盏明亮的烛火。室内瞬间陷入一片昏暗,只剩下床头那盏如豆的小灯,散发着昏黄朦胧的光晕,在地上投下他离去时沉默的背影。
房门被轻轻带上,“咔嗒”一声落锁的轻响,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整间屋子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你尚未平复的呼吸声,以及窗外偶尔掠过的,呜咽般的风声。
你躺在锦被里,毫无睡意,睁大眼睛瞪着帐顶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