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好一会,房间依旧是静悄悄的。
他恢复了力气,知道没有人能来救他,开始打量起四周。
强忍着羞耻,避开镜子里他赤裸又涩情的身体,将目光落到别的地方去。
房间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他躺着的是一个黑色的铁架子大床,床上是冰蓝的丝绸床单。
绑架他的人很邪恶。
在他赤裸的身体四周堆满了衣服,还精心地围着他的双臂和脑袋,摆出花丛的模样。
林简像是看到了希望,想先将自己的身体遮起来。
手指勉强地一勾,小拇指从花丛堆里扯出一件衣服,蓝白色的,很短的水手服。
他的动作突然一卡,像是老化的机器人一样,头一顿一顿地转过去,看向花丛堆,眼睛慢慢地,又惊恐十足地瞪到了极致。
害怕,但又强迫自己将那一堆花丛的衣服看清。
高开叉旗袍丶白色蓬蓬裙丶水手服丶羽毛吊带。。。。。
那一堆衣服,都是他的!
甚至还有一件小猫短裙。
像是一个媒介,林简的大脑咚的一下,快速地想起了昏迷前的画面。
他穿着齐淮知的衣服,带着他操控的玩具,躺在臭水巷的床上,被折磨得死去活来,最後活生生晕了过去。
晕过去前齐淮知似乎还说了最後一句话。
是什麽?
林简吃力地张开嘴巴,呢喃。
“林简。。。。。”
“开门。。。。”
喉咙跟着呼噜呼噜的发出声音,然後停住。
林简想起来了!
全部想起来了!
齐淮知他知道了,知道是他假扮的小羊小羊。
甚至还找了过来,就站在他的门外,叫他开门!
林简刚刚平复下去的呼吸又变得急促,巨大的惊恐席卷了他的身体,浑身如同筛子一般,不停地发着抖,甚至连着牙齿都要跟着打起冷战。
是齐淮知绑架他吗?
他会怎麽做,狠狠羞辱他,还是。。。。。
一直紧闭的门吱呀一声,从外面泄出一些光亮,林简条件反射地看过去,呼吸停住。
齐淮知就站在那里。
整个人困在黑黑的阴影里,像一团又浓又黑的鬼影,拿着一团黑色的东西,慢慢地朝他走过来。
皮鞋落在地毯上,一点声音也没有。
他走得很慢,闲庭信步,唇边挂着一丝微妙的笑,折磨着林简脆弱的神经。
更像来夺命的鬼了。
“什麽时候醒来的,林助理。”齐淮知在他的身边坐下,手摸上他的脑袋,“怎麽出了怎麽多汗。”
他的表情很寻常。
就好像林简没有逃跑,两个人只是在寻常的一天午後睡醒。
诡异到可怕。
林简嗬嗬地从喉咙里渡着气,一动也不敢动。
齐淮知的手摸到了他的眼睛,修剪过的指甲刮着他汗湿到有些发腻的红眼皮。
先是痒痒的,然後是痛,一丝一丝的刺痛。
林简受不住,唔了一声,飞快地咽下去,小心翼翼地擡眼。
齐淮知连一个眼神都没变,还是笑着的,深邃的眉眼凝着,直到将林简汗湿的头发全部拨开,才站起走到床尾。
坐在了他的脚边,老茧的指腹像一条蛇,摩挲上林简凸起的脚腕骨,打着圈,“林助理知道这是什麽吗?”
林简跟着他的动作,吃力地擡起脖子,看清了他手中玩弄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