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
喻舟舟并不意外秦正丰会觉得郁周和他相像,毕竟就连他自己在照镜时也常会恍惚,如今的自己,究竟是过去的小傻子喻舟舟,还是现在的天才钢琴家郁周。
可令他作呕的是,这个曾经百般欺辱他的恶魔,此刻竟敢堂而皇之的将自己的表弟说成是自己的男朋友!
秦正丰的脸皮居然能厚成这样!
秦正丰在提到死去的小傻子时,明显低落了声音。
很讽刺的是,喻舟舟竟在他眼中捕捉到一丝转瞬即逝的痛楚。
虚僞!
无耻!
恶心!
这点假惺惺的悲伤,点燃了喻舟舟压抑已久的怒火。
“啪!”
喻舟舟不动声色地收回手,下一秒,却毫不犹豫扇了秦正丰一巴掌,清脆的耳光声在沉闷的车厢回响,喻舟舟激动得指尖轻颤。
“谁允许你碰我的!?”
“谁允许你对着我的脸…想你的那个什麽男朋友!”
秦正丰的脸被打得偏向一侧,嘴角甚至渗出几缕血丝,可他却反常地没有暴怒,只是用舌尖顶了顶发麻的腮帮。
喻舟舟粗暴地撕下掌心中的创可贴,狠狠砸在秦正丰胸前,创可贴轻飘飘落下,上面还沾着些许血迹。
“你被解雇了!”
他抓起手机推开车门,“自己去跟我妈妈解释。”
车门被重重摔上。
喻舟舟快步离开,没有回头,因此错过了秦正丰缓缓抚上红肿脸颊时,唇角扬起的一抹笑意。
*
洽谈进行得很是顺利。
喻舟舟选择的灯光方案是以冷蓝色调外加碎雪光感,以烘托《Renaitre》的悲怆,获得了在场衆人的一致赞赏,当敲定完方案後,其中一个项目负责人建议去滨海剧院实地考察那边的设备情况。
一行人走出酒店时,已经快至正午。
四月末的天气已经很有些热意了,偏巧今天太阳又大,将酒店门口那辆帕拉梅拉的车漆染得金光闪闪。
而秦正丰像个大型犬一样,守在车外,手里还提着几个咖啡纸袋。
见人走近,秦正丰赶忙点头哈腰地迎了上去,将咖啡分发给几个项目人。
“各位辛苦,各位辛苦,这是我刚买的咖啡,提提神!哎,你们这是要去哪儿?我送你们过去吧!”
几人同喻舟舟面面相觑。
“哦,忘了介绍,我是郁周少爷的保镖兼任司机…”
“不是!”
喻舟舟不接咖啡,拿眼瞪他,“我说过你已经被解雇了!你少在这里继续缠着我,把车钥匙还来!”
秦正丰犹犹豫豫地交出车钥匙。
其中一个郑姓负责人看场面有些尴尬,主动开口道,“干脆开我的车?”
“不必了。”
喻舟舟对这几人说道,“不好意思,我开车带你们过去。”
郁周是会开车的。
这具身躯完美到好像没有什麽是办不到的。
喻舟舟如此坚持,其他人也只好点头应和,谁也没有去拿秦正丰手上的咖啡。
伴随着引擎的轰鸣声,後视镜里秦正丰的身影越来越小,但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像道挥之不去的阴影,盘绕在心头。
秦正丰是不是有病?
喻舟舟想,他应该不缺钱才对,毕竟卖喻舟舟获得的五十万已经不少了,这两年,喻舟舟给他打的钱加起来也已经很多了,秦正丰学习又好,在大学里连年都能拿奖学金的,听说今年还被保研成功,前途大好,跑到他跟前做什麽招人嫌的保镖是为什麽?
就因为他长得像那个被秦正丰欺负过的表弟?
几小时後,当他们返回酒店时,秦正丰居然还在原地等候,他大概生怕会错过喻舟舟他们,没顾上吃饭,身板明显没有早上精神,但瞧见喻舟舟,还是双目一亮,像条狗一样又粘了上去。
“郁周少爷,你们还要开会吗?还是准备回去了?晚上有什麽其他安排?你吃过饭了吗?要不要我送你去吃饭?还是先送你回家?”
听不懂人话一样。
“滚!”
喻舟舟也懒得再反驳,甚至看都没看秦正丰一眼,从他身边径自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