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眼,在傅燎意的安抚下渐渐开始迎合,胸腔内的空气已愈发稀薄,喻舟舟朦胧间,正感觉到傅燎意在解自己的衣服。
然而,纽扣刚崩开,屋外就响起了震天的敲门声。
紧接着,喻舟舟就听到郁云兰气急败坏的大骂声。
“姓傅的,你赶紧把我儿子还回来!”
*
大门被打开的一刹,喻舟舟对上了秦正丰阴鸷仇视的眼神。
原来,是秦正丰告的密…
傅燎意是宁大教授,这片小区住着的又都是宁大的教职工,所以,找到住址并不算困难,但令喻舟舟没有想到的是,郁云兰居然会兴师动衆地报了警,四五个身穿制服的警察堵在门口,身後还跟着乌泱泱的一群看热闹的邻居和路过的学生,无数道探究的目光像刀子般剐在喻舟舟身上。
喻舟舟僵在原地,面色苍白。
傅燎意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不要害怕,随後拄着拐杖挡在喻舟舟身前。
“郁夫人,请问你有什麽事?”
“有什麽事你自己清楚!”
郁云兰声音尖厉,咄咄逼人,“你堂堂一个大学教授,居然下三滥地把我儿子骗来家里占便宜?!”
她因为生气,连声调都在抖,“还有你,周周!你怎麽一点都不知道保护自己?之前在法国时就是那样,现在回国了还是这样!怎麽能随随便便就跟男人回家?如果今天,今天不是小秦及时通报,你是不是还要跟男人随随便便上床啊?”
郁云兰说的话越来越难听。
傅燎意皱了皱眉头。
喻舟舟脸颊通红,他攥紧了拳头,突然想起郁周存在电脑里的文档。
郁周在法国读书时,曾经有过一个喜欢的男孩子,这个男孩子是他的同学,两人情投意合,却在郁云兰发现後,被生生拆散,後来,郁云兰强行带郁周回国也是跟这件事有关,想借此让郁周同那个男孩断掉,但没想到回国後不久,郁周就病重了。
那段文档的最後,郁周写道,“妈妈撕碎了我写给他的所有情书,还当着他的面说出那样的话…我知道妈妈是不想让我受到伤害,可是我真的很爱他,他也从来没有伤害过我…从那天起,我的心脏就开始控制不住地抽痛,好像被妈妈生生捏碎了一样,病好之後,我真的想试着离开妈妈,去尝试,安排自己的人生…”
郁云兰用母爱织就得囚笼,早已将自己的孩子勒至遍体鳞伤。
那些被藏在书架後面,一瓶又一瓶抗抑郁的药物,就是最好的证据。
“警察同志,傅燎意在诱拐我的儿子,你们必须要把他抓走!”
“这位女士,情况好像不是你说的这样,我们需要先进行调查…”
“调查什麽?他可是我儿子啊!我凭什麽不能报警把伤害我儿子的人给抓走!”
郁云兰见警察似乎并不站在她这边,开始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请您注意言辞。”
见喻舟舟整个人几乎站立不稳,傅燎意态度骤冷,“郁周是成年人,他愿意跟谁来往是他的权利。”
“权利?”
郁云兰大笑,“他有什麽权利?他是我儿子,是我养了他二十多年,我是他妈妈,他必须听我的!”
郁云兰猛地拽过喻舟舟的手腕。
“走,周周!跟妈妈回家!”
喻舟舟踉跄着被扯到门口。
围观的人默默让开道路。
喻舟舟却依然能感受到那种嘲弄般的视线,如芒刺在背,透过他的灵魂,扎在已经逝去的郁周身上。
喻舟舟甩开郁云兰,冷不丁说道。
“妈妈,我不想跟你回去了。”
“我想留在傅先生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