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舟舟勉强扯了扯嘴角,却没能成功露出一个笑。
他低声道:“克莱尔,其实,我想回国了。”
“什麽?回国?”
克莱尔吃惊地睁大眼睛,“可我们不是还有全球巡演吗?哦,时间就在今年的三月份,舟,难道…难道你要抛弃乐团?”
喻舟舟轻声道,“全球巡演的最终站,是宁市。”
“结束之後,我就打算留在宁市,不再回来了。”
克莱尔咬了咬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道,“是,是因为那个男人吗?”
“舟,你接受了那个男人的追求,所以要抛弃我们,和他一起回你们的国家,不是吗?”
她没提名字,但喻舟舟知道她指的是谁,傅燎意。
这段时间,傅燎意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替他处理几乎所有棘手的麻烦,亲自陪他一遍遍前往警局和律所。
乐团里的人早就注意到了这个气场强势而沉默的东方男人,也隐约猜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喻舟舟没有办法向克莱尔解释太多同傅燎意之间的过往,于是没有回应,算是默认了。
克莱尔难过地低下头,“卢西恩走了,你也要走了,你们总是这麽突然…毫无征兆地说出这些离别的话…”
她顿了顿,又道,“说起来,我真的没有想到卢西恩会走,圣诞节前他还一直积极地向我们打听你家的事情,甚至亲自去拜访过昆西先生。”
喻舟舟一愣,“你是说,卢西恩,打听过我家的事?”
“是的。”
克莱尔显然也没想到喻舟舟的反应会这麽大,“我以为…他是想追求你,所以才…”
喻舟舟喻舟舟抓起外套冲出门,手指还在微微发抖。
走廊的灯光惨白刺眼,他几乎是小跑着穿过空荡的剧院後台,第一时间把这件事告诉了傅燎意。
电话接通时,背景音里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傅燎意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舟舟?怎麽了?”
“卢西恩!”
喻舟舟急促地喘息着,“卢西恩一直在调查我家里的事!”
彼时,傅燎意正在陪同律师一起翻看二十年前郁周父亲的死亡案卷,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郁云兰。
原来,郁云兰因为猜忌自己的丈夫出轨,在一个雨夜给丈夫喂下含有大量安眠药的红酒,再雇佣杀手把人拖到郊外的悬崖抛下,僞装成醉酒坠崖。
以郁云兰的财力和人脉,摆平这件杀人案并非什麽难事,只不过,百密一疏,那个长期混迹在贫民窟的杀手居然被人找到买通,进行了举报。
傅燎意接到喻舟舟电话後,火速去往了监狱。
监狱会面室的玻璃隔窗上映出傅燎意冷峻的侧脸。
他将卢西恩的照片推到杀手面前,质问他认不认识。
“没错,是这个小子。”
杀手是个大胡子黑人,他只瞥了一眼就咧嘴笑了,黄褐色的牙齿间残次不齐地外翻出来。
“是他说,他想给那对母子制造点难忘的麻烦。”
大胡子笑得很开心,“好像是因为他追求这个女人的儿子失败,所以才心生妒忌。”
傅燎意沉下脸,旋即开车前往乐团。
当他疾驰的轿车刹在剧院後门时,喻舟舟正抱着手臂在路灯下乖乖的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