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环绕着他,调笑声不止,“又赢钱了,这麽好的手气,也不教教姐姐,怎麽总自己吃独食?”
“今天唱的曲好听吗,还是按你上回说的改的,这次有长进没有?我做了新糕点,要不要上我家玩会儿?”
七嘴八舌的声浪,沈衔星心情好,一个都不冷落,挨个回了。
“下次可说不准,若来了一定找你。”
“你想学牌怎麽不早说呀?像姐姐这般聪明的,肯定一学就透,到时候就没我什麽事儿了。”
“是姐姐声动梁尘,我哪敢邀功,这回的曲子可真是……”
猝不及防的,木梯边上迎面走来一人,那人眸冷如星,身材高大,佩剑闪一抹寒光。
哪怕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他周身散发的威压都足以令人心生胆怯。
不过是扫了那群莺莺燕燕一眼,那些人下意识地抱着乐器加快脚步离开了。
笑了许久的沈衔星笑不出来了,他潜意识里觉得此人不是什麽善茬,叫嚣似的想赶紧走,但这人是师父亲自请来的,就这麽离开又很失礼。
沈衔星权衡再三,慢吞吞地挪移过去:“好巧啊叶仙长,你也来这里吃酒吗?那就不打扰了。”
“不会,我是来专门寻你的。”叶鹤澜淡淡道。
沈衔星有些吃惊地睁了睁眼,寻他?不是吧,刚才陪时安演了出父慈子孝,难不成还要陪他父亲演一出相见恨晚?
他们也没提前通知他,就纷纷把话本直接甩他脸上?这合适吗?
呵,沈衔星冷笑,他才不是那麽容易屈服的人!
片刻後,被拎住衣领带到雅间的沈衔星静如鹌鹑,他暗搓搓地握紧了拳,没有天理了,强抢民男,他要告给师父,让师父给他做主!
呸,修仙的没一个好东西。
随手合上门,叶鹤澜整理了下垂下的衣摆,慢条斯理喝了口茶,这才转眸瞧他,两人距离很近,他能清晰闻到从他身上飘来的若有似无的脂粉香。
叶鹤澜擡起一根手指,抵在他脖颈边,一缕温和的灵力游走遍他全身。
那脂粉气消失了。
沈衔星背脊僵了下,直觉这是威胁,他也不是好惹的,立刻凶道:“你这人很唐突!把我抓进来,我,我……”
那唇瓣张合时,微热的气息如羽毛般拂过那修长如竹的指节,时不时擦碰一下,很软的触感。
“原来是凡人之躯。”叶鹤澜本想收回神识的,垂落的视线下尽是青年翕张的唇,他忽而静了下来,维持着方才的动作。
在绝对的威压面前,沈衔星憋得有些气闷,凡人怎麽了?他修仙了不起啊?
见他还不收手,反而眼神晦暗了些,沈衔星打算给他个教训,想也没想地张嘴咬了上去。
含住了那手指。
潮湿温热的舌卷过指节,雪白的齿狠狠地切入皮肉。
那手指好似察觉不到疼痛般,轻轻地拨弄了下他的舌。
沈衔星震惊了,又吐了出来,他紧紧贴着门边,好似罚站一般,实则没安全感极了。
如此仙风道骨之人,怎会做出这种事?
“你,你……”
叶鹤澜低头瞥了眼那带着湿痕和整齐牙印的手指,淡声道:“不咬了?”
沈衔星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救命,这仙长好像有病,他比时安还有病,而且是沈衔星无法掌控的有病,他好想逃啊!
“同你师父打听了下,这半年来你日子过得很滋润,白天赌钱玩乐,晚上听曲喝酒,还结交了一大堆好友,”叶鹤澜的表情很平静,“挺好的。”
沈衔星缩了下脖子,莫名觉得冷,他含糊道:“仙长不是来传道的吗,打听这些做什麽?”
“没什麽,就是有些好奇,你过得开心吗?”
沈衔星毫不犹豫:“开心啊。”
吃喝玩乐,人生乐事莫过于此,这都不开心是想上天吗?
周遭温度更低了些,沈衔星瞥见门窗上凝结了朵朵霜花,嚯,好神奇的术法,这要是搁在酷暑时节冰西瓜一定很好使。
叶鹤澜面无表情道:“你开心就好。”
沈衔星:……
他悄悄地往门缝挪移了些许,镇定自若地道:“若是仙长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告辞了,师父还等着我回去回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