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平安笑了下,“那可不行,若是婶和叔不收的话,那我只能再另找别家帮忙了。”
说话的时候,原本坐着的她也站起身来,像是真的要拎着野鸡走。
沈之虞和岁岁坐在旁边,看着季平安游刃有馀地说话,手里还拿着刚才富贵娘塞到她们手里的酸枣糕。
岁岁凑到沈之虞耳边,特别小声地问道:“阿九,我们要不要跟阿姐一起走?”
沈之虞看着演戏的某人,也轻声道:“不用。”
季平安自己一个人,就能把这出戏唱完。
“你这孩子!”富贵爹急忙拦了拦她,到底没真的让人走,“你先说说,要我做什麽,做不了的话我可不能收。”
季平安道:“我想给家里打一个浴桶,叔做这个应该不在话下吧。”
上次沈之虞想洗沐她就在琢磨这件事了,但木匠的活她不擅长,只能找人来做。
富贵爹是她们村里的木匠,手艺也好,只要能用木头做的东西,富贵爹都能做,而且做的漂亮又规整。
村里人但凡家里想添些桌子椅子床,或者是板凳柜子梯子的,都愿意找富贵爹。
听到浴桶两个字,她旁边的沈之虞短暂地愣了下,其後才继续听着她们说话。
浴桶比起来这些,也算好打,自然不在话下,富贵爹当即就应下了:“这个好说,你就交给我吧。”
季平安笑了下,把手里的野鸡递了出来:“这下叔应该能收了吧,木头那些东西我就用叔的了。”
“行,木头都给你用最好的,保准几天就给你打出来。”富贵爹道。
旁边的富贵娘把野鸡接过来,“那正好给你们加道菜,野鸡炖蘑菇,配酒吃也香。”
季平安想拦一下:“婶子,这做的是不是有点多了?”
猪肉丶大鹅丶鸡蛋这些都是精贵的东西,再加上这一只野鸡,实打实地都是荤菜,村里的人家谁敢这麽吃。
过年都不会有这麽丰盛,富贵娘这是一点都没藏私。
“一点儿都不多,你们今天肯定要吃好喝好。”富贵娘道。
富贵又变成了之前话少的模样,只在旁边点头。
她们一家子早上起来就开始忙活,富贵开始打扫院子,她爹赶着去镇上买最新鲜的猪肉和大鹅,她娘开始处理各种菜,就是为了让人吃好喝好。
“我先去竈房里看看炖的大鹅好了没有,阿九和岁岁,你们记得吃桌子上的酸枣糕!”富贵娘做起来事情也是风风火火,说完就又去了竈房。
富贵爹话也不是少的,聊起来热闹的氛围也没有减下去,岁岁都跟着多说了几句话。
季平安看了眼桌上的酸枣糕,身子往沈之虞那边偏了下,好奇问道:“酸不酸?”
“酸。”沈之虞道。
季平安了然,非常了解沈之虞:“那就是不酸了。”
若是真酸的话,沈之虞必然会说不酸,然後骗她吃一口,就和她上次哄对方吃煎糊的饼一样,沈之虞向来是有仇必报的。
说完,她就拿了块酸枣糕吃到嘴里,松软可口,似乎还加了少量的糯米粉,酸味也被处理地很妥当,里面还混着甜。
一口咬下去十分绵软蓬松,和沈之虞说的“酸”天差地别。
见没有骗到人,沈之虞道:“那你问我做什麽?”
“这不是想跟你说说话嘛。”季平安笑了下,像是没感觉到身边的冷气压。
“你以後若是再碰到昨日的事情,就来找婶子和叔,今天也算认识了。”
沈之虞看向她:“真的是你救的人?”
季平安挑了下眉,语气上扬地哎了一声:“当然是我救的,那不然人家还能认错人?”
沈之虞的记忆力很好,被张家男人为难的时候,她记得富贵娘就在旁边,不过当时对方和大部分人一样,都是看热闹的表情。
今天却是格外热情,转变的原因也只能是季平安救了人家的女儿。
“没事。”沈之虞道。
只是从那晚开始,季平安便一直在做些出乎她意料的事情。
季平安不愿意了:“怎麽也该夸我句吧,比如善良丶厉害丶勇敢丶好心……”
她掰着手指头,说起来夸自己的话完全不重复。
沈之虞看着她手上的酸枣糕,问道:“吃的堵不上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