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虞手里的笔也提起了些,问道:“怎麽了?”
季平安抿了下唇,没有回答,微微坐正了些。
“你说,如果他真的很着急的话,会做出来什麽事情?”
沈之虞在纸上落下一笔,“既然不立皇储,那便理所当然地登上皇位。”
无论如何,作为皇後的儿子,也符合礼制规矩。
那就代表着皇帝必须在“合适”的时间去世。
季平安看向沈之虞:“你觉得他会做吗?”
“太冒险”,沈之虞在心里权衡着,“若是没有成功,便是为他人做嫁衣。”
季平安也跟着感慨一句,“不到万不得已,应该不会这样做吧。”
沈之虞嗯了一声,但还是低头蘸了蘸墨,将这种可能性写在了纸上。
季平安的视线没有移开,仍旧看着眼前的人。
能让沈之虞都说出来太冒险的行为,原剧情里她却都做了。
弑父丶杀兄丶篡改遗诏……那个时候的沈之虞又会有多绝望呢。
季平安忽然有些後悔,为什麽当时跳过了许多剧情,没有看的再仔细点。
要不然现在也不会忘得彻底。
沈之虞突然出声,问她道:“叹什麽气?”
季平安闻言,问道:“叹气了吗?”
她刚才想的太过入神,都没有察觉到这件事。
“嗯”,沈之虞问她:“担心南三郡的事情?”
季平安点了下头,收敛住情绪,和沈之虞又简单说了两句话後便出了书房。
等人离开後,沈之虞复又擡起自己的眸,看向已经被关上的房门。
“殿下,但是我觉得不值得。”
“你自己,比这些要重要许多。”
乾元的话不知为何,又响起在她的脑海中。
还从来没有人和她说过这些。
-
接下来的几日,她们也忙了起来。
去南三郡并没有那麽容易,要和六部以及当地的官员对接,还要准备着路上要带的东西。
季平安还抽空去田庄看了一眼水泥生産的情况,沈之虞太忙便没有跟过来。
不得不说,沈之虞手下的人做事很靠谱,请来的匠人也是一等一的好。
不仅按着她给的配方做了出来,还根据南山原料的特点,细微的调了下比例,损耗更小丶需要的炭也更少。
“驸马,您之前说的那种黑炭,我们也已经烧过了,而且现在的烟也更少。”
南山确实是有炭的,但直接烧烟太大,温度也不够。
烧火匠连着田庄里面的人,包括许子光在内,一块琢磨了半个月。
把炭先用水把里面的杂质和矿石之类的分层洗出来,再把炭分成小块,里面挖上些孔,这样烧起来也能到及格线了。
季平安看着眼前烧着的炭火,一抹惊喜闪过:“不错啊,参与的人都有赏!”
这不就是简易版的蜂窝炭,果然人的智慧是无穷的!
她本来还在想着要不要靠好感度抽卡,把采回来的炭利用上,没想到现在完全被田庄里面的人搞定了。
季平安又简单叮嘱了两句便回了京城,在街上逛了逛,买了些必备的东西。
南三郡和京城不同,多是湿热的天气,各类的毒蛇蚊虫更是多。
防雨的蓑衣斗笠丶透气的麻布葛布丶油纸伞丶棕垫丶火石……
驱虫的艾草和各种防瘴防暑的药物也要多备着些。
她拎着郎中打包好的药物出了药堂,准备去另一条街再给岁岁买些绘本。
走到要转弯的路口,季平安低头看了眼手上的药材,便意外撞上一人。
“抱歉。”
“对不起啊……”
两道声音撞在一起,听在彼此的耳中却格外熟悉。
季平安擡头,便看到个意想不到的人:“水山?”
孟水山和在大柳村的时候看着也有些不同,衣服换了种样式,看着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