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葬这天,罗宇文没有举行葬礼,只有自己和江水盈两个人。
罗宇文本想自己去,但江水盈表示她也想送送他弟弟,罗宇文转念一想,没有她自己可能永远都找不到弟弟,便同意了。
墓碑上的少男只有十八岁,罗宇文的弟弟永远停留在了那个阴雨天。
罗宇文一身黑西装站在墓前,江水盈一身黑裙站在他身後。江水盈感觉到了他的情绪,主动走向前,挽住了他的手。
“我们已经帮他报仇了,我想你弟弟,会知道的。”
江水盈的轻声细语让罗宇文从自己的情绪里出来,看着站在身侧的她。
罗宇文知道,没有她,现在这一切根本不可能发生,自己会永远被严影蒙蔽。
想着想着,一股强烈的感情在他心里升起,还没反应过来,罗宇文的身体就先行大脑一步。
他把手臂从江水盈的手里抽出,转而给江水盈一个用力的拥抱,把头埋进了她的颈间,声音有点发颤。
“谢谢你,江水盈,真的谢谢你。”
江水盈只反应了几秒钟,就回抱了他,轻轻拍着罗宇文宽厚的背。
***
死刑的审批需要时间,在等待期间江水盈依旧住在罗宇文家里,罗宇文的弟弟下葬之後,两人相处的时间也变多了起来。
江水盈在餐厅里看罗宇文忙里忙外,心里冒出一个计划。
她要推罗宇文一把。
于是在某个午後,江水盈拉着罗宇文来到了超市里,美其名曰想做蛋糕吃。
罗宇文被她挽着手行走在货架间,表情有些奇怪。
“想吃去订一个就好了,怎麽突然想自己做?”
江水盈放开他,低头在冰柜里找奶油。
“我不管我就是要吃自己做的,别人做的我吃不惯,你得陪我。”
罗宇文扶额,帮她挑了一个口感比较好的奶油扔进推车里,回应道:“是是是,听你的,老板。”
两人大包小包地从超市回来,江水盈就一头扎进厨房里,罗宇文觉得好奇,倚靠在门框上看她。
在罗宇文的印象里,江水盈是会做饭的,先前在严宅的时候,江水盈就主动请了他吃饭。
他记得那个时候江水盈还举着汤勺,让他很是意外,他以为富太太一般都不会洗手作羹汤。
住进他家之後,江水盈也是一点不客气,一直都让罗宇文做饭,她只是帮帮忙。
但罗宇文越看越奇怪,江水盈看样子。。。一点烘焙都不会,光是打发奶油这一步她就弄了好久,还把奶油弄的到处飞,把厨房弄得一团糟。
罗宇文抽了抽嘴角,走到她身边,接过了她手里半死不活的奶油霜。
“江水盈,你真的会吗?”
“还是说你会做饭,但不会烘焙?”
江水盈一身居家服,腰间系着白色的围裙,头发往後挽着,鼻尖上还残留着刚刚乱飞的奶油霜。
只见她眨眨眼睛,举着打蛋器对着罗宇文说:
“我不会做饭啊,你为什麽会觉得我会做饭?”
这下换作罗宇文愣住了,“你不会做饭?”
“我不会啊,我从来没下过厨。”
罗宇文皱着眉看向她,却瞧见她嘴边挪揄的笑。
江水盈狠狠抓着打蛋器,才没让自己笑出来,“怎丶怎麽了?”
“好啊江水盈,原来你那个时候就在耍我了!”
“我哪里耍你了?那次吃饭我又没说是我自己做的,明明是你自己误会。。。”
江水盈再也没忍住,大笑出声,而罗宇文嘴边带笑地用手指沾了点奶油霜,就要往她脸上抹,江水盈侧身躲开,两个人笑闹成一团。
罗宇文把江水盈抹成了花脸,江水盈也不遑多让,把罗宇文整个上半身都弄上了奶油。
最後江水盈靠在橱柜边,罗宇文站在她面前,单手抓着她的手往旁边拉开,把最後一抹奶油抹在她脸上,两个人才真正停战。
两人都笑得喘气,停下来後罗宇文才发现,两人的姿势暧昧得不行。
空气里是奶油的甜腻香味,罗宇文肩膀很宽,也比江水盈高,几乎是把江水盈整个人都罩了起来。而江水盈的眼神很直白地从他的眼睛一直往下,最後停留在罗宇文的唇上,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罗宇文把她的手放下,双手撑在她两侧,慢慢拉近两个人的距离,两个人的距离非常近,江水盈甚至能看见他下巴上还没冒出来的胡茬,除了周围的奶油香气,江水盈还能闻到罗宇文身上干净的肥皂香。
然而,就在江水盈以为能成的时候,罗宇文像是想到了什麽,突然抽离开,两人又拉开了距离。
罗宇文眼神慌乱,避开了江水盈恼了的视线,径直往卫生间里去,而且什麽话都没说。
江水盈看着他匆忙逃开的背影,狠狠咬了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