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筱轻轻地说:“所以其实你是知道的,对吧?”
“你知道,但是没管。”
她抹掉不知何时溢出的清泪,声音抽噎但坚定,“只有少宗主关心过我愿不愿意开不开心,是少宗主把我从那种孤立无援的境遇里面拉出来,和她在一起我才觉得这个疗养院不是包装好的监狱。”
“什麽不安宁,她出现以後我才获得了安宁!”
田筱的这一句几乎是喊出来的。
顾祁安错愕地瞪大眼睛,自己的这位知音平时多说两句话都会不好意思的脸红,可现在竟然为了少宗主敢当面大声质问院长!
他偷偷去看当事人的反应。
院长似乎被问住了,蹙着眉,眼底情绪翻腾,晦暗不清,或许他本人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神色有多凝重。
田筱现在後悔向少宗主提出那个计划了,他根本配不上少宗主这麽好的人,“您真让我失望。”
说完,她转身跑了,追去夙音离开的方向。
又少了一人,现场只剩下了谢凌序和顾祁安。
“院丶院长……”
谢凌序侧身。
顾祁安干咽了咽,有些紧张,“院长,我也喜欢少宗主,那些医生护士看上去百依百顺,可是他们都不信我,我知道他们在哄我,但是少宗主不一样,少宗主她不是在哄我,她是真的相信我。”
他有些语无伦次,情急之下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只知道要告诉院长自己的想法,要告诉院长少宗主不是他说的那样。
“少宗主她很好很好,没有搅的我们不安宁。”
谢凌序闭了闭眼,两个人维护夙音的话反复出现在脑海,将原本清明的思绪一次又一次地打乱。
“今天晚上你们到底想干什麽?”
顾祁安眼珠子咕噜一转,挑重点说:“少宗主说疗养院里的大家都闷在院子里,冷冷清清的,这样不好,所以才想接近一号院和二号院里的人,以後一起玩儿。”
这话大约是有加工的成分,谢凌序知道,可知道归知道,他还是站在原处沉默了良久。
……
二号院。
那些人走了以後,傅宴逐渐清醒,先前一番过後现在睡意全无,他坐在办公室,手里拿着夜晚还未处理好的文件,却迟迟没有落笔。
很久之後,他突然出声:“去把谢凌序和四号院那位病患请过来。”
助理瞬间瞌睡全无,短暂地懵了一下,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院长也就罢了,可四号院那位不是个女的吗?
难不成他不在的时候傅总又给自己找了个真爱?
不应该啊。
……
他开始怀疑,现在的傅总还是清醒的吗?
一直高效的助理始终没有答复,傅宴放下钢笔,视线锐利地摄住助理,“有什麽问题?”
助理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瞬间清零,“是!”
这熟悉的压力,绝逼是清醒的傅总。
傅宴冷静吩咐,他要论证一个想法,“把他们分别带到我面前,观察我是否有发病趋势,具体怎麽做你知道。”
“是!”
助理的效率很高,也是因为今晚发生的事实在太多,几位当事人都还没睡,很快就能请到。
和谢凌序走同一条路时,田筱有意保持了一段距离,最初的热血过去,她现在已经没有那个勇气直面院长了,但并不妨碍她觉得院长坏。
傅宴的实验做的很快。
因为田筱进去的第一眼,他就说:“你是怎麽做事的?还不快把这个图谋不轨的女人给我扔出去。”
助理没听话,转头把外面的院长也请了进来。
就这麽一小会儿,傅宴的话已经从“你不配”变成了“女人,你究竟是用什麽手段收买的助理”。
田筱一直没有说话,傅宴暗骂一声,擡头就看见了谢凌序,他当即冷笑,“还不快把你院里的人带出去,妄图用女人来当间谍,谢凌序,你也太天真了。”
谢凌序:。
被当成情敌太久,乍一听现在的几句话竟然……还挺正常。
助理看看傅总的状态,大概知道怎麽做了,很抱歉地将田筱带了出去。
“不好意思田小姐,傅总的病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