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静静相拥的时刻,她在黑暗中摩挲着他的脸。
周度察觉到她情绪低落,轻声问她:“怎麽了?睡不着?”
宋矜芙额头抵着他胸膛,过了会儿不自觉地松开手,和他拉开距离:“周度,如果有一天,因为我的关系,我爸他伤害你,我们就——”
“就继续在一起。”周度打断她,将人重新楼回怀里,“这件事我们一早就说过了。他是他,你是你,小芙,你不需要为他做过的事感到愧疚,同样的,也不要为这件事离开我。”
“我爱你,除非你不爱我了,其他的我不接受任何分开的理由。”
“我也爱你。”宋矜芙嗫嚅道:“可他要真伤害你,你不会难受吗?”
“你在为我鸣不平?”周度笑着亲她鼻尖。
“真的话,是会有一点不平衡。”他嘴唇在她颈间游离,留下湿。濡的吻。痕,又不满足地继续向下,“小芙,我想要补偿。”
片刻後,她抓紧身下的床单,呼吸一丝丝地微颤,“这也能算。。。补偿吗。”
“对我是。”喉头滚动,他不断地吞咽,舌尖沦陷在如蜜似糖的触感里,喑。哑声线在湿热的夜里浮出喉咙,一句话染透她的面颊,“宝宝,你好甜。”
再多的疑虑和忧愁也在风花雪月的夜里被细密的吻丶被柔软的触碰融化成如胶似漆的缠。绵丶拥抱丶身躯相。覆,一同被兜进炽。热呼吸声编织的网里,分不清谁在闷。哼,谁在呜咽,唯一能确定的只有“你是我的”“我还想要你”。
将她哄睡後,周度照例洗漱,回到床上拄着胳膊,安静地欣赏她恬静美好的睡颜。
他不想她为宋霖天的事多烦心,他还是喜欢她无忧无虑,偶尔作威作福的大小姐模样。
但这在可以预见的短期内,很难达成了。。。。。。宋霖天活不久了。
宋矜芙曾经多次跟他提起那位堂哥,周度没有在意过。
富家子弟的不羁和傲慢他已经领教太多了。
但和那位应总的第一次见面,还是刷新了他的底线。
他没有预约,没有知会,乘着他专用的电梯直达他办公室,无视密码,无视法律,也无视禁止吸烟的标语。
他懒洋洋地在沙发上落座,派头比他还像这间办公室的主人。
更像一座请不走的瘟神。
周度不得不主动问他来意:“应总来找我,有事要说?”
应劭霖长腿踩着地板,大马金刀的作态,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高鼻深目的欧式骨相,客观上难以否认的俊美无匹。
“怕你们太笨,我来通知一下,是我派人撞的你。”
“。。。”周度无言。
他能说什麽,夸他敢作敢当?
应劭霖嗤笑:“连我五岁的女儿都知道,别人帮忙不说谢谢,很没礼貌。”
周度:“。。。。恕我直言,帮忙?”
“宋霖天杀了你爹,你又干了爱上他女儿这种蠢事。”男人语气讥诮,“我找人撞你,再嫁祸给宋霖天,让我那个天真可爱的堂妹看清她爹的丑陋面貌,不是帮了你大忙?”
在他马上就要求婚成功的时候,开车把他撞飞,如果这也算“帮忙”,周度心想,那他可真是谢谢了。
“应总来只是想说这件事?”
“宋霖天要死了。”
话一出,周度擡头定睛看他。
应劭霖轻飘飘地吐出一口烟,满不在意道:“他自己找死。”
“等他死了,你最好对我那个傻瓜堂妹好一点,她是我老婆的学生。我老婆惦记她,逢年过节你要记得带她来我家。她快不快乐我不关心,但如果因为她让我老婆不开心了,下次车碾过的就不只是你一条腿了。”
怕他拎不清,应劭霖还贴心地多问了一句:“听懂了吗?”
周度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回答,他问:“你打算怎麽扳倒宋霖天?”
应邵霖也没回答他,走到他桌子前,轻佻地敲了两下,反问:“就连宋霖天那只蠢得升天的猪都能把你家三番两次地玩弄于股掌之上,你知道为什麽吗?”
“因为‘做人要善良’‘遵守法律和道德’是你们穷人的圣经。明明该死的人,杀他还得经过正义审判。”男人满眼玩味地轻笑:“我一般会略过这种无聊的程序。”
“好男人要爱屋及乌。”离开前,应劭霖感慨了一句,回身叮嘱:“等宋霖天死了,你要记得多安慰她。过段时间我老婆也要回国,千万别让她瘦太多,我老婆会不高兴。”周度目送他出去,简直不能理解地摇头。
这些姓宋的人,除了他家小芙,怎麽每个都像精神病?
但他说的话,周度直觉,他没骗他。
故意杀人是重案,宋矜芙决定把手里的证据交给警察处理。
她去找她爸摊牌,他们父女俩再次大吵了一架。
谁都没想到,就在当晚宋霖天突发中风,而她躺在周度怀里,睡得太熟没有听见电话。
第二天早上,周度叫醒她,说周雯丽在门外等她。
宋矜芙赶紧起床,走去问:“妈,你怎麽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