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馀晚日子难过,大老板十点多还在骂人,他骂完下面几个不得转头去骂小兵崽子。
掏出手机,找到相亲相爱一家。
小米辣:【心疼晚晚一秒钟,早点睡啊。】
馀晚正在电脑前奋笔疾书没看消息,倒是肖亦驰闲得很,消息一条一条往外蹦。
米妍妍点开语音,肖亦驰松散声音响起:“小妍早点睡,晚安。”话音刚落,书房门打开,落在时景舟眼里就是小小一只蹲在墙角,手机光照在下巴,说不上是哭是笑的怪表情。
“过来。”他发号施令後转头回书房,米妍妍艰难起身,叉腰靠在墙边,刚才楼下还生龙活虎,一看到他马上面露难色。
“米妍妍,你知道我们结婚了吧。”
她满脸疑惑,很想复制他刚才开会最後一句——废话少说,鬼话也少说。
“嗯。”她答完腹部又是一阵绞痛。
提到结婚,对上的脸表情更离谱,显得痛苦万分,时景舟一贯冷静语气,“应该考虑一下影响,毕竟我们现在是夫妻。”
“考虑什麽影响?”米妍妍只想赶紧结束对话,她想吐。
时景舟给她这理直气壮的一问搞得愣了半秒,问:“是他没送你回家,还是他不是男人?”
有病,发小送她回家有什麽值得大惊小怪的,肖亦驰不送,你来接啊?
自己走了要求还怪多咧,她想了想,决定用这麽多年练就的基本功尽快结束这场聊天。
嘴角弯起半个微笑,撑起身子,软声:“好呢,知道啦。”
时景舟看出她的不耐烦,领证之前自己说过不管她,问得多确实不合适。收回视线,目视电脑,“早点休息。”
米妍妍稳住情绪出去,立马冲入洗手间门,抱着马桶犯恶心。大姨妈第一天,技能叠满。
时景舟恍惚听见几声干呕,卫生间大门紧闭,他又坐回书房。
电脑屏幕上的回答匪夷所思。
【和讨厌的人说话会想吐吗?】
【何止想吐,简直想死。】
按下屏幕,走廊灯光已灭,瞄了眼洗手间,残留薄荷漱口水的清香。
他目光落在置物架上那包粉色夜用吸引,眉心瞬间皱在一起,满眼都是方才苍白的脸和弓起的纤薄背影。
米妍妍抱膝窝在被子里,卧室很大,陈设不多寂寥又空旷,她想大喊两嗓子,怎麽也鼓不起勇气。
这里终归不是她一个人的家,不会有无限包容她的人,想跟爷爷打电话再看时间不合适,又悻悻放回手机。
她的电话没拨出去,手机倒是嗡嗡响起来,接通,她小声道:“妈妈。”
晚上十一点对有些人来说,似乎与白天无异,毫不顾忌地问她,“时景舟在旁边吗?”
“他还在加班。”米妍妍从洗手间出来,看见书房灯光亮着。
章乔舒做事一向滴水不漏,心里纵是万般不愉快,也把自己的形象置于首位,语速加快,“那就好,简单说两句,他进来你就挂电话好了。”
“好的,您说。”米妍妍早已习惯,自由切换到日常模式。
“今天的事米文忠跟我大闹,如此没有大局观的行为,让妈妈很失望,”对方长叹一口气,又怕想说的话说不完,气提了半口继续,“现在什麽时候了,还能让外面那一家子有机可乘吗,爷爷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旦到了那一步,我们必须要笼络住米文忠的心。”
“爷爷现在身体情况很好,我没考虑过这些事。”她咬着食指关节,尽量维持礼貌语气。
这麽多年睁眼闭眼章乔舒心里念的都是这件事,她是母亲唯一的筹码,赌她在米家的地位是否独一无二。
小腹一股股暖流不时涌动,骨节上好几个牙印,她抿了抿唇,准备迎接新一□□风雨。
如果时景舟能进来就好了,就能心安理得挂掉电话,把这些话不管不顾留到明天再说。
可是他毫无动静,客房四件套已经被陈姨重新铺好,或许他都不会再住卧室。
门推开一条小缝,她微微起身望去,是花生米悄悄跑来。
黑暗中两颗圆眼睛好像会笑,小狗看不见眼白,永远真诚,时刻深深凝视。
失落和宽慰同时抵达心头,电话那头还是喋喋不休的“善意提醒”和“为你好警告”。
好不容易挂断电话,保险起见她重新换了一个超长夜用。
再回卧室,床头柜多了一个玻璃杯,深红色液体烫得握不住,喝一口甜得要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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