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年冷嘲热讽:“骑都骑了,你还想干什么?要是我们没过来,你是不是就打算偷车了啊!”苏家宝一听就慌了,连连摆手:“不是,我没有。”小青年还要说话,苏盼娣上前一步,开口堵住了他的话头:“你这人说话也太难听了!没打招呼私自骑车,是我们做的不对,我们愿意道歉。”“道,道歉就完事了?”小青年对上苏盼娣,语气明显没有刚才那么硬气了。苏盼娣俏生生的抿嘴往那儿一站,瞧着就是一副惹人怜惜的模样。那一双漆黑的杏眼斜睨着瞅人时,微微上吊的眼尾被压出一弯弧度,怒脸儿都好像是在笑,发嗔时眼尾都含着情。小青年被她这么一番指责控诉,心里头莫名的就软了几分,再盯着她那张漂亮的脸蛋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目光就有点发飘,不太敢同她四目相对。苏盼娣瞪着他:“那你还想怎么样?”“我…”小青年一张脸微红,原本的伶牙俐齿突然就卡壳了。刘明辉也看着苏盼娣,他伸手搭在小青年肩头:“算了,就是骑了一下,也没弄坏哪里,你们走吧。”“我哥真的就是骑了一下。”苏盼娣说着,伸手想去拉苏家宝的手臂,动作间,悬挂在她手腕上的钥匙‘叮铃’一声,从车头划过,声音很是清脆。“我们根本没有弄坏什么。”说着,挽住了苏家宝的胳膊,就想要离开。“等等!”小青年瞪大眼睛,忙不迭跑了过来。苏盼娣吓了一跳:“你,你想干嘛?”刘明辉也凑了过来。只见明灿的阳光下,车头原本光滑的喷漆上出现了一道清晰的划痕!赔不起苏盼娣兄妹大惊,因那划痕看上去极为崭新。两人面面相觑。小青年瞪大眼,惊呼道:“都划成这样了,还叫没弄坏啊?”刘明辉看着那道划痕,不由皱起了眉头。他直起身,转过头来。这一回头,就对上了苏盼娣有些担忧又不知所措的目光。苏盼娣嘴一扁,然后,她直视着刘明辉,以一种委屈又不安的态度,急切的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她那黑不见底的明眸对着刘明辉,对着转头瞪过来的小青年,慢慢的眨了两下,然后眼圈一点点红了,喃喃道:“这个能修吗?我们想法子帮你们补好了,行不行?”小青年的视线从她手腕上那串钥匙移开,瞪着眼睛说道:“这是划了漆,你以为画画呢,用橡皮随手就擦了?这得去补漆,还得找到这个颜色的漆才能补上,老麻烦了!”小青年刚说到这里,便对上了苏盼娣泫然欲泣的目光。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隐隐有着水汽。小青年一惊,连忙闭上了嘴。苏盼娣收回视线,转头看向刘明辉,认真的问道:“这漆能补的,对吗?要去哪里补?五金店里能买到这种漆吗?”刘明辉的面部抽搐,服了:“行了,你们走吧,回头我自己想法子。”简直是对牛弹琴。刘明辉心疼自己的车,懒得跟苏盼娣废话。苏盼娣再三道歉后,拉着苏家宝离开了。一转过身,苏盼娣的嘴角便是一扯,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冷笑来。回了屋子,苏招娣仍在睡着。苏家宝闷闷不乐的搬着小凳子坐到门口的阴凉处,靠着墙壁愣神。苏盼娣端着晾好的凉白开走到他身边:“哥,喝点水吧。”苏家宝没吭声,默默接过来,闷头喝了大半缸水。苏盼娣挨到他身边蹲下,小声询问:“哥,你怎么了?”苏家宝摇头:“没事。”苏盼娣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握住了苏家宝的胳膊:“因为我把刘队儿子的摩托车划坏了,你觉得亏欠了他,对吗?”苏家宝低着头:“没有,他不说不用咱们管了么。”阴影下,苏盼娣的目光深沉,且复杂:“那你想不想赔偿他?”苏家宝说:“不想。”苏盼娣问:“为什么?”苏家宝抿嘴:“他那车老贵了,咱赔不起。”苏盼娣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用帮着出主意的口吻商量道:“就是划掉了一块漆,又不是把车弄坏了,不用赔他那么多钱。”苏家宝蹙眉:“补漆肯定也不便宜。”苏盼娣看着苏家宝漆黑的眼睛,仿佛能看见他的灵魂,半晌,安慰道:“别想了,反正他都说了,不用我们赔。”过了下午一点,白班的人去上工了,晚班的人补觉醒过来,开始三三两两凑在一起,或闲聊,或打牌。苏招娣睡醒了,跟着苏盼娣一起用碎布缝凉席边。苏家宝闲着无聊,寻着同村的一个小青年去闲聊的那一堆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