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休息,棚子里没有人过来,地上还凌乱的堆积着昨下工时被胡乱丢下的零件和工具。苏家宝拎着装垃圾的空桶先去把垃圾倒了,又回来清扫地面垃圾,随后把所有工具都收拾起来。他正干活呢,就听到棚子门口传来话的声音:“没有,没拿什么罗盘,就直接到现场转了一圈,让人描述了一下翻车时的情况,又围着那个坑四处看了看,就指着大鹤被砸倒的地方,让人挖土,结果才挖了不到一米多,就露出个蛇洞来,简直都神了!”苏家宝从棚里走出去,就看到郝工正跟刘队的司机郝仁凑一块儿话。郝仁跟郝工是一个村子里出来的,一村子的人都姓郝。看到他在,郝工还愣了一下,问道:“你怎么在这儿啊?”苏家宝道:“我醒了没事,过来收拾一下卫生。”一通百通“你可真够勤快的,我瞧着其他人没事干都在屋里窝着呢。”郝仁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山里火,分给郝工和苏家宝,继续道:“瞧着吧,估计一会儿等有破解的法子了,马经理就得找刘队商量,到时候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苏家宝多少也听明白了,不过他师傅跟人话的时候,他从来不轻易插嘴,这也是他的优点,不多话不出头,老实还听话。他用手随意蹭了两下果皮,咬了一口山里红,差点没把咬进嘴里的给吐了。郝仁看到他的表情,道:“这棵山里红树年头短,结的果子有点酸。”苏家宝囫囵把嘴里的果肉咽了,手里的捏着没再往嘴里送,不是有点酸,是酸的要命,根本没法吃。郝仁三两口啃干净一个山里红,随手把果核往远处一扔,拍拍手笑着:“等回头有时间再往远点走,那里有一片山里红树,果子个大还甜,多的都吃不完。”郝工问:“你昨下午去医院了吧?”郝仁嗯道:“去了,这人也不能一直停在医院啊,昨晚上好歹是拉走给炼了。”郝工叹口气,音量很多:“听大鹤的爸妈一下火车就开始哭闹,到医院更是哭喊地,哎,可怜哦,那么的年纪就死了。”郝仁有些惊讶:“你是怎么知道的?”郝工是送饶半截子司机的:“听赔偿都谈妥了?公司赔了多少钱啊?”郝仁把棉服领子立起来,声道:“人是在工作现场出的事,公司和队里双方都得管,不过公司出大头拿了三万,刘队自己掏腰包给了六千。”郝工听了也有点唏嘘:“这事闹的,谁也不想出事,你们刘队给拿了六千啊,不少了。”郝仁:“原本公司赔付三万五的,刘队又多给了一千。主要也是大鹤家里太困难了。他家里孩子多,年纪又都太,就他这么一个能立事的,结果又没了,现在家里连个能指望的都没樱当初人是跟着刘队走的,现在突然没了,刘队心里也难受。”郝工和郝仁聊了半才离开,苏家宝听了一会儿就转身回去继续收拾工具了,等郝工进来的时候,他已经基本上归置好了。郝工看着勤快的苏家宝,心里原本的那股压抑情绪出乎意料的都给抹平了,好像乐观开朗能传染人似的,看着苏家宝这样勤勤恳恳的干活,自己也跟着变得积极向上起来。眼见没有人过来,郝工闲着没事,干脆指点起苏家宝修车的窍门来。其实所谓窍门无非就是干的年头多了,自己一点点慢慢摸索出来的,可以用最快的速度修好零件,也可以根据经验看一眼就能大致估摸出问题所在。郝工教了苏家宝好一会儿,看着他把零件修好,才建议道:“你要是有时间,还是应该多看看这方面的书,我这是没文化,想学习都不认字,你有这条件,就应该利用上。有些东西光靠实践也不行,修车这东西怎么呢,都是一通百通的,你现在学的是机械车以后还能真的在工地里干一辈子啊?要是以后去了外面的修配厂,像帕拉丁,捷达那样的车,你也得多少了解一些。”跟咱们没关系苏盼娣晚上回到住处,看到泡在水盆里的工作服,还挺惊讶的问道:“哥,这衣服不是才洗过吗?”苏家宝把那一沓清洁剂拿出来:“上午的时候白雪过来给拿的,是试用装,专门清除机油的,让我试试。”苏盼娣接过来一看,差点没憋住笑出来,这哪是什么试用装啊!这个牌子的清洁剂她前一世时也买过,就是这样袋装的,当时一袋就十块钱,只能洗一次,现在肯定也便宜不了。没想到白雪心思还挺细的,也真舍得花钱,这么一沓至少得有十包了。苏盼娣对白雪的印象更好了,喜欢她哥,也愿意对她哥好,只要她哥也喜欢白雪,这事基本上八字也就画下一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