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们是一起来的,看起来也互相认识,内部自行排队看病,很难吗?”
此言一出,刘有良再也克制不住,直接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
“你这个小大夫还挺有意思的,就在你这里看病。”
话音刚落,刘有良潇洒地朝着身後的等候区走去,把围在他周围的一群人看得不明所以。
最後还是马强打量了陈茵好几眼,意识到陈茵的容貌不俗後,嘴角一勾,随便将身边的一个新加入的小弟推出来,吩咐道:“你先去看。”
杨天健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目光呆滞地看着自己比其他人更加突出的站位。
随後,他似乎是感受到身後投来的视线,迅速挪动脚步,快速朝着陈茵的方向靠近,落座。
陈茵看着眼前两颊凹陷,四肢瘦削的病人,问道:
“觉得身上有什麽地方不舒服?”
来之前,杨天健就已经从其他人的口中得知此次看诊的目的,自己就是个烟雾弹,只要给四哥验证眼前的大夫是否有真本事。
因而面对大夫的提问,他浑然不在意的高擡下巴,拿出横行乡里时的架势,目光鄙夷中夹杂着一丝垂涎地看着陈茵。
“我看什麽病?你是大夫你不知道?”
“既然上门问诊,必然是身体不舒服。你要是不想看诊,可以换下一个人。”
如此拙劣的激将法对陈茵一点作用都没有。
前几天如果不是孙大伟和冯英的情况过于特殊,她也不会主动提及。
毕竟医不叩门,平白无故对人说你有病,大概率惹人不快。
眼前的人虽然主动上门,但是意图用一个“猜”字解决一切,显然心中并未相信看诊的大夫,看病疗效俨然失去大半。
这种情况,不看也罢。
陈茵的做法显然超出杨天健的预料,他没想到,一个年轻的姑娘居然敢跟他们四哥手底下的人叫板。
当即对准看诊台上来一拳,威胁道:“你别敬酒吃罚酒!”
“我不喝酒,只有一个问题:你看病吗?不看就叫下一个人。”
说完,陈茵作势将头向一侧移动,似乎要喊等候区的人。
杨天健被这一幕吓得心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虽然一再威胁陈茵,但是他还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连忙站起身,慌乱地拦住陈茵擡手的动作,态度恭敬地连连鞠躬道歉。
“陈大夫!陈大夫,你别动,我看病,我看病。”
直至对面没有动作,杨天健才放松地重新坐下来。
闻言,陈茵拿起纸笔,再次提问。
“身体是什麽地方不舒服?”
“我是来看那个的,和孙大伟一样。”
昨天的行动杨天健也有参与,想到孙大伟被戳穿男子的尊严时的模样,他下意识地模仿和遮掩。
话音刚落,陈茵辩驳的声音立刻响起,给出判定。
“不!你们的情况一点也不样。”
“你身形瘦削,脸颊凹陷,眼神倦怠,看起来就虚弱。而且现在虽然已经是秋日,但我们铜溪镇的气温依旧居高不下,你却已经穿上冬天的薄袄,显然畏寒。加上你行走间的双腿动作,以及落座时扶腰,应该有腰膝酸软的症状。”
“可见,你病属虚劳。依我看,你应该是早産儿,对吧?”
此言一出,杨天健惊讶地张大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陈茵认真的面容。
他取名杨天健,就是因为出生时早産,母亲血崩而亡,家里人担心他活不了,特意取了健康的健字。
此刻,杨天健的脑子里已经完全忘记了马强的叮嘱,心心念念的都是自己的身体。
他为什麽加入四哥的队伍,不就是因为早産身体不好加上家里贫苦,想要混一口饭吃。
现在他看见自己治愈的希望,等身体一好,他去南方随便找个厂子工作,都比在镇上混要过的更好。
因而,杨天健急切地将身体朝着陈茵靠近,眼神火热地追问:
“所以陈大夫,我还有没有可能和正常人一样活着?”
“看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