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杨母透过房门,发现了陈茵的身影。
她迅速站起身,朝着陈茵所在的方向奔去,一上前,就立刻出声道歉。
“陈大夫,小茂那是年纪小,受人哄骗,才会对你不敬,你一定不要放在心上!”
“我也知道你提醒过小茂要注意身体,是他自己不在意。也是我这个当妈的没做好,不然他也不会这麽长时间不回家,想要压着他去你那里看病都困难。”
“可小茂他还小,他还没有结婚,没有儿子,他年纪轻轻的怎麽就能被老天收回去呢?”
杨母仰天长啸,表达自己的悲痛。
下一秒,直接跪倒在地,一双手紧紧攥着陈茵的裤腿不放。
“陈大夫,我求求你,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来生我给你当牛做马,只要你能够救活他。”
陈茵感受到不断下坠的裤子,连忙扯住裤腰,出声安抚。
“婶子,你别着急,我就是来看诊的。你要先放我进屋,我才能够看诊,把你儿子救活。”
此言一出,杨母揪着的心像是被人强力打开似的,顿时清醒过来。
她一把松开自己的手,整个人坐在地上,急切地说:
“对!对对对!陈大夫你快进去看看,把小茂救活。”
至此,陈茵才跨入屋子,并迅速将此时杨茂的情况打量清楚。
只见杨茂躺在床上,脸色惨青,呼吸急促,并伴有严重的咳嗽,痰色白。
她将手贴在对方额头上,能够明显的感受到额头发凉,再一摸四肢,异常湿冷。
由于病人此时已经接近没有意识的状态,陈茵只能亲手动手,将杨茂的嘴巴捏开,露出里面的舌头。
舌质淡胖,边缘有齿痕,舌苔水滑。
手压在手腕上,脉搏微弱,一番查探後,确认脉沉细微结代①。
加上杨茂每次咳嗽,都能使前胸丶後背冷汗不止。
显然此时他已经是一派元阳欲脱之象。
汗为心之液,冷汗不止,心气外泄,有心气亡脱之险。必须尽快用四逆汤合参附汤加减回阳救逆,益气固脱①。
不多时,陈茵已经完成诊断。
她迅速取出纸笔,在纸上写下方子,递给今天陪自己一同来的人。
“快!按照纸上的方子抓药,武火急煎。一煎好,立刻送过来。”
本就一直在等待结果的衆人,一听这话,立即意识到杨茂有救。
杨母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原本瘫软的身体像是瞬间注入无尽的力量似的,立即走到陈茵两人身边,拉着抓药的人就往自家竈房走。
衆人看着离开的杨母,忍不住向陈茵打听具体消息。
“陈大夫,杨茂他还有的救吗?”
这种提问不是空xue来风,而是有些时候,面对没救的病人,医生依旧会开些药,给家人心里安慰。
“来的还不算太晚,人能够救活。就是这一次他元气大伤,往後生活需要注意的东西有很多。”
陈茵并没有听出对方暗含的意思,还以为是在关心病人,立即给出解释。
衆人听到杨茂还能救活,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悲伤。
按理说人可以救活,是件应该高兴的事。
但偏偏这个人是杨茂,等他病好,还不知道要怎麽霍霍村里,难不成恶人真的命长吗?
就在衆人沉思时,杨村长走到陈茵身边,不好意思地说:
“我们村这段时间真的是麻烦陈大夫了,你受累了。”
不管是杨啓航的事,还是杨茂,都让他不敢擡头看陈茵,真的是太丢人了。
陈茵有些不解地看着杨村长,“决定义诊的时候,我就对会发生的一切有准备,您不必这样说。”
至此,杨村长望向陈茵的目光中更加敬佩。
他也不再提及这个话题,转而谈论义诊的事。
“如果我没算错的话,陈大夫你在我们村的义诊快要结束了吧?”
“应该在今天下午就能结束,村长你还有什麽事吗?”
杨村长笑着摆摆手,“没有,没有。就是想要问问清楚,村里好准备准备。”
一听,陈茵立即联想到这些日子吃的饭菜,天天都超标,再三拒绝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