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茵还未下车,透过窗户看见了施工地点中眼熟的车型,心中顿时冒出一个念头:该不会“巡抚”比她们还要到的早吧?
事实证明她的猜测没错,老爷子就是故意透露出来的假消息,他们比陈茵她们到达旭川的时间还要早。
趁着东俞市人还没来的时候,早已经将整个工程建设情况粗略看了一遍。
在看到一辆辆大巴车停在路口时,老爷子只是扭头笑了一下,继续和身旁的工程师交谈。
下一秒,大巴车上的人犹如挣扎逃命般地往车下挤。
陈茵她们作为後勤的一部分,并不需要赶着在人前表现,一个个安安稳稳地在大巴车上坐着,眺望远处发生的一切。
“衢公!”
“小周,你们来了。”衢老爷子看了惊慌失措的东俞人员,脸上促狭的笑容肆意地笑开了花。
周市长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汗珠,紧张地说:“我们来晚了。”
闻言,衢老爷子脸上的笑意更深,摆摆手说:
“不是你们来晚了,而是我老当益壮丶老谋深算。要是真的被你们这些小家夥猜准行动,我以前是怎麽突破敌人重重封锁的?你们这些年轻人,还有的学。”
“我们是应该向衢公您学习。”
“好了,花言巧语的话少说,你先详细和我……”
话音未落,衢公忽然死死地抓住胸口的衣服,眉头紧皱,原本得意洋洋的笑容瞬间被苍白痛苦的表情所取代。
“衢公!”
衆人看见这一幕,撕心裂肺地喊出声,纷纷上前,想要护住衢公。
衢公的秘书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迅速取出带来的保温杯和药,高呼:
“快让开!快让开!衢公需要服药。”
此言一出,围在衢公身边的人纷纷让开位置,惊慌失措地看着衢公秘书从口袋里掏出用纸紧紧包裹的药片。
陈茵注意到外面突然的变化,叫上齐闻仲,迅速往车下跑。
宋老也想带着孙子跟上,无奈年老体弱,根本赶不上两个年轻人的步伐。
等陈茵赶到时,秘书早已经将硝酸甘油片给衢公服下。
衢公胸闷刺痛感渐渐消失,但依旧没能恢复到正常的状态。
秘书小心翼翼地将手里拎着的衣服盖在衢公身上,对着人群嘱咐,“快扶着衢公先到车里休息一会儿。”
周市长一听,立即亲手扶着衢公的半边身体,提议道:
“车上空间狭小,不如先在工地的屋子里休息一会儿吧?”
此言一出,人群中当即发出不赞同的声音,“工地环境不好,衢公体弱,怎麽能待在那种地方休息?”
可惜发声的人不熟知衢公的性子,他老人家贫苦出身,小时候连个不漏雨的屋子都没住过,怎麽可能会介意工人的屋子呢?
“按小周说的,先找间屋子休息。”
闻言,工程的负责人立即领着人往自己的宿舍走,让衢公躺着休息。
赵秘书看着衢公依旧苍白的面色,将嘴巴凑在周市长耳边,轻声道:
“要不要请陈大夫来看一眼?”
周市长扭头,微不可见地点点头,赵秘书立即往外走,正好撞见进门的陈茵,快步上前。
“陈大夫,您来的正好,请您先进去,看一看衢公的身体是否要紧?”
“走,”陈茵示意对方带路,紧紧跟上。
屋内,周市长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正在照顾衢公的随身照顾的大夫,屏退屋内的多馀人员。
“衢公,此次迎接您,我们带上市里保健局的名医,要不让陈大夫给您看一眼吧?”
“陈大夫在我们东俞名声赫赫,治好了不少疑难重症,看着您老被病痛折磨,我这心里十分难受,就让陈大夫看一眼吧?”
此刻,他已经完全不顾及自己的身份,而是把自己当成一个关心长辈身体的後辈,声音中带着乞求的意味。
衢老爷子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自己是什麽病,对小周的提议完全不在意。
刚准备摆手拒绝,一番真诚的话语反倒是叫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老爷子看了一眼贴身照顾的祁老,无奈地摇摇头,“你把人叫进来吧。”
祁老缓缓站起身,一张脸几乎快要东成冰块,死死地盯着周市长的方向。
想他一个国家保健局成员,来到地方,竟然要被人如此奚落,真的是贻笑大方!
一个刚刚独立的市能有什麽好大夫?
祁老冷着一张脸,死死地盯着门口的方向,想要看看是什麽人,竟然敢叫地方上的人和自己叫板。
“陈大夫,请进!”
话音刚落,陈茵稚嫩清丽的面容出现在屋内衆人的视线当中。
衆人的第一反应是看错了,而後则是误认为陈茵是陪着自家长辈一起来学习的。
可当赵秘书叫出“陈大夫”三个字,衆人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