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贫啊,专心开车。”
童弋祯把头扭到一边,放下车窗假装吹风醒酒。
两年过去,她开始了新的人生,也有了新的圈子和生活,和骆望钧也成曾经的点头之交到了现在的好友。
这期间,骆望钧从没做过出格的事,他是真的在用自己的行动一点点磨掉童弋祯心里对男人天然的戒心,他指望有朝一日,能打动一颗石头心,让她垂下眼看到自己,他就还有机会。
“我今晚帮你这麽大一个忙,你也帮我一个忙呗。”
“什麽?”
“过几天有个慈善晚宴,我缺个女伴,要不你赏个光?”
“我?”童弋祯有些别扭:
“你还缺女伴?要是找不到问问冯峥,他应该认识挺多人。”
“嘶。”骆望钧倒吸一口凉气:
“好好好,你现在连他都一起嘲上了,这小子结婚之後收心,他老婆管得严,现在哪还有外面的花花草草。”
他知道童弋祯担心什麽:
“你放心,你不答应我肯定是什麽也不会做的。就是走个过场,这几年我家里催婚紧,还老给我安排相亲,我实在招架不住。”
骆望钧说得恳请,一般像他这种家庭,毕业後多半就要联姻,只是他一直拖着,三十了还连个女朋友的影子都没有,骆爸骆妈是真着急。
“好,那我去。”
“OKK!”
骆望钧兴奋地按了下喇叭,行为做派还像个男大,这点倒是让童弋祯很喜欢,他真是个很有活力的人,也很有教养。这麽多年,除了当时在宁城那次玫瑰事件,他几乎从没做过任何出格的事。
“对了,这次晚宴会来好多合作方,肯定也有你们公司的潜在客户,到时候记得多加联系方式啊,以後升职加薪,我也能沾沾Aura老师的光。”
这种商业晚宴确实是开拓人脉的好时机,并不是谁都能去,当年童弋祯还是实习记者的时候有次跑财经线,可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搞到入场券。
彼时,她还是个天真热血的小菜鸟,现在一晃居然这麽多年过去了。
“对了,我今天转组成功,进入企划部了,以後可以更多做创意工作,不用像之前那样天天跑客户对接。”
骆望钧是她的好友里第二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她今天是真的开心,很想很想把自己当下的心情分享出去。
“我就知道你肯定行,之前那麽苦你都撑下来,你不升职天理难容。”
车停到童弋祯小区楼下,骆望钧变戏法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给,升职礼物,别拒绝我哈。”
童弋祯接过打开,里面躺着一枚黄钻镶嵌的钻石胸针,栩栩如生的桂枝形态,别致又灵动。
“蟾宫折桂,怎麽样?寓意不错吧!是不是比当年的玫瑰好多了。”
提起玫瑰,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笑了。她们现在已经可以坦荡地面对曾经的尴尬和疏离,意味着这段友谊确实上了一个台阶。
“谢谢。那我先上去啦,你回去开慢点,注意安全。”
“遵命~”
童弋祯收下这枚胸针,即便她知道这是很贵重的礼物,她现在也可以坦荡地接受,因为她知道自己有能力赠一个价值相近的回礼。因为有了钱,她似乎变得比从前坦荡许多,也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开始有了很多朋友,没有了刚来广州时那种破釜沉舟,孤立无援的感觉。
她真的蜕下一层皮,开始将背挺得很直,学着坦荡地接受周围的善意。
只是童弋祯希望自己可以越来越少地想起从前的事,她不能陷入顾影自怜的漩涡,也不能被遗憾和不甘心拖住手脚,一直想着从前会让她的步子走得很慢,她决心要过一种新的生活。
童弋祯知道骆望钧喜欢自己,她有时候也在想自己是不是该放下那个人,试着去回应别人的真心,给自己和对方一个机会。
*
小区楼下,徐稚闻站在隐蔽的树荫下。
楼上那盏灯火应该会照的屋内很暖和,却映得他像只丧家之犬。隔着一层薄薄的窗帘,他忍不住想象童弋祯现在是在做什麽。
她习惯一进家门就扯掉不透气的文胸换上睡衣去冲澡,然後抱着零食窝在沙发上看电影。明明胆子很小,却总爱看一些恐怖片,最後吓得睡不着。又或者,她会煮很多东西,一边看美食动漫一边吃宵夜,还要拽着他一起。
很快,那盏灯灭掉。
童弋祯今天很疲惫,她不吃宵夜丶简单洗漱後就倒头大睡,她还有赶不完的策划案,只有规律的生活习惯才能支撑繁重的工作。
星夜沉沉,夜里起了风,树叶沙沙作响,童弋祯睡得很踏实,她并不知道有人会傻到在楼下枯坐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