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艇上的厄运
“杨好好,杨小姐在吗?”赵梓明微笑着踏进门去,脱了华服外套的赵飞揉散了头发,换了副装扮跟在他身边。
还没等他们开口,便听有人大声道:“趴下!”赵梓明心中疑惑,却下意识地听话蹲下。而他身後的赵飞懵逼着神情,被从天而降的一盆鱼砸了满脸,鱼带着腥味和血水顺着往下,沾湿额发,滑过他胸膛,他的□□,最後噼里啪啦地打在赵梓明的背上,赵梓明手脚并用的往旁躲,终于躲过了大部分的鱼,于是它们砸在地上溅起带腥的灰尘,粘在赵飞的皮鞋上。赵梓明咽了口口水,回头震惊地看着赵飞茫然而狼狈的模样。
而赵飞爆鸣:“我靠!”他使劲拍了拍自己身上,拍走那些鱼鳞和水珠。
“这是干什麽呢?!”赵梓明从地上爬起来,皱着眉怒骂道。
“对不起对不起!”端着盆的是个姑娘家,戴着口罩看不清脸,这会正端着空盆,连连鞠躬道歉,声音害怕到有些发颤,她道,“对不起赵经理,我真不是故意的。大家今天不知道怎麽了,都好倒霉。”
“是啊是啊赵经理,厨房今天好像犯水逆,”另一个女生出头替她辩解道,“她刚刚都走得稳稳的,不知道怎麽就莫名摔了。”
“你放什麽屁呢?”赵飞闻着自己一身腥味,听她们辩解就生气,“自己没干好活就算了,怎麽还胡扯乱说。还水逆,我说今天黄道吉日呢我还。”
话音刚落,厨房里的几人纷纷面露恐惧之色,慌忙摇着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但已来不及了。一只鱼竟从地上猛地跃起,狠狠撞在了赵飞的□□,他吃痛去捂,一时未维持住平衡,便踩着鱼狠狠往前滑去,最後猛地扎向洗菜池——他双手撑住了,总不至于脸朝下。但当赵梓明急急几步过去扶他站直,他望着自己沾满鱼内脏的手沉默了。他面前的洗菜池刚刚杀丶清洗过鱼,就是砸他身上的那一盆。
“这不科学。”赵飞的崩溃震耳欲聋。
“很科学啊,鱼的神经系统与衆不同,被杀後一些不受大脑控制的条件反射仍然存在,因此鱼被杀後身体仍然会跳动。”在场的一位生物学大学生热心科普道。
他说得不是那条鱼啊喂!赵飞在心里无能狂怒,而赵梓明扶着他小声提醒:“我们干得本来就不是科学事。”
也是哦。赵飞愣了下,突然又思绪清明了一点。
“他们要是真水逆,会不会影响摘灵啊?”赵梓明又想到。
对哦。赵飞失焦的双目也清明了不少,他皱眉看着厨房里的一切。短短的几分钟,散鸡蛋黄打出一个又一个,水龙头每开三次必有两次没水,陶瓷的碟碗莫名其妙地总是在手里呆不稳,碎了满地。临时工们重重地叹气,却又无可奈何地自己平息,有沉默的死意和压抑的怒火在他们起伏的胸膛下掩藏。
“不行。”赵飞急忙洗了把手,却又被溅了满脸的水珠。他有些发怒地去拍那水龙头。
“你别慌,要干什麽我去弄就好了。你慢慢来,急多错多。”赵梓明偏头躲着水珠安抚他道。
赵飞冷静下来一些,心想还好有他哥。他小声说,“哥你去问问白大师,看水逆这事影不影响。”
“好。”赵梓明小跑出门,“罪魁祸首”正蹲在那捡鱼,他路过险些被又弹起的死鱼钻了裤洞。咦。他回头嫌弃又好笑地看了一眼。
“倒霉?”白飞仙的声音听着仍有些酒意,但思绪却还算清晰。他没引灵力掐指随手算了下,竟真真是凶兆。
不成,这怎麽成。白飞仙狠狠蹙眉。“别带过来先了,换了别人先来。”
那头的赵梓明说了好便挂了电话,而白飞仙揉了把脸,在掌心闭了眼。他许久没遇过凶兆了,一直以来都顺风顺水的。上次算这天机还是在摘灵害死人後的那几天,坚持了一个月都是好运,便又松懈不算了。
说不定是算错了,没引灵力,不准的。白飞仙自己安慰着自己,却还是又擡手掐算了一遍。
厨房区无人可用,二人便准备走了,杨好好见他们洗好手上的脏东西,便赶紧问究竟找她什麽事,被赵梓明胡乱扯了个谎话糊弄过去了。你没签到,我们来核实下你到没到岗。他这般说。杨好好疑惑了下也没多想,以为是自己手机签到bug了。
“我就不信收拾垃圾那边还能出问题。”赵飞咬牙道。
出乎赵飞意料的,巡回打扫的临时工也不愿去领工资。但比较不同的是,他们好像是不能去,不是不想去。
“赵哥,”隔着手机二人都能感觉到那人的强颜欢笑,“我们现在真去不了。”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赵梓明小跑到聚集的四人,疑惑问。一到跟前,二人便看见满地的狼藉——游艇外围昏暗的灯光下,地板上有着奇怪的暗色脚印,顺着几人专门打的手电灯光看去,那脚印是暗红色的。杂乱的点点痕迹四散。像血迹一样。
“赵哥,这不会是人血吧?”一个青年紧张问。“怎麽会,厨房杀鱼的鱼血吧。”赵梓明冷静道。衆人一听,使劲闻後也觉得像是鱼腥味,可这海上味重,而且他们看向赵飞——他收拾地仓促,现在一身味,风一吹游艇外围便都是海腥,谁能知道这究竟是血的味道还是空气里的味道。赵梓明想要安抚他们,故意笑着低头抹了一点来闻。他又闻了好几下,可唇角弧度却愈发淡了。
“是人血。”他不可置信擡头冲赵飞道。
大海丶游艇丶黑夜丶血迹……这不妥妥的恐怖片吗?四个青年倒吸一口气,赶紧往後退了好几步。他们几个紧紧挨着,不算熟识的几个人却互相依靠,以博得一点安全感。赵飞瞪大眼,还没反应过来,赵梓明便站起身来抓住他的胳膊往旁边走至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