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第77章纪延朗打动了她,让她觉……
纪延朗从外面回来,进院感觉特别安静,还以为方盈不在,一面大步往房里走,一面问:“娘子呢?”
“娘子在写字。”掀帘子的侍女回禀道。
纪延朗迈过门槛进去,正看见方盈从书房出来,再看她身後,果然摊着纸丶放着笔,还有墨香扑鼻而来。
“不用管我,你写你的。”纪延朗笑着止住方盈,“我换个衣裳就来。”
方盈手上沾了墨还没洗,便没跟上去,只叫侍女去服侍,自己回去书案旁,检查先写的那些墨干了没有。
她跟岳青娥谈了半日,听说许多此前她完全不了解的孕中事项,回来怕自己忘了,就叫立春研墨,自己执笔,想记录下来。
没想到这事想着挺容易,真提起笔来,却迟迟落不下去,方盈都回房一个时辰了,也才写满四页纸,还基本写的都是孕期该吃什麽丶不能吃什麽。
把干了的前三页合起来放到一旁,方盈转回书案後头,看一眼只写了几个字的第五页,正犹豫要不要继续写,纪延朗已经换好家常衣裳出来了。
“有些日子没见你练字了。”
他一面说一面走过来,方盈立即决定不写了,绕出去笑道:“不是练字,随便写点东西。立春看着收了吧。”
她这麽一说,纪延朗更好奇了:“写的什麽?我看看。”
方盈要拦,纪延朗却理直气壮道:“我还是教你写字的先生呢,不敢给我看,可是退步了?”
他手长腿长,说着话已经走到书案边,伸手拿起还在晾干的一页纸,却见上面写的是:含鲜姜片或饮鲜姜水可止孕吐。
纪延朗心中一跳,目光望向方盈:“这是……”
方盈瞄一眼纸上文字,顿时大窘,又见他目光向下停留在自己腰腹间,忙将纸从他手上抽走,嗔道:“往哪看呢?你才回家多少天,自己忘了不成?”
纪延朗回过神,挠头笑道:“是啊,才回家一个月,一时懵住了。那你这是?”
“预先做些准备罢了。”方盈把纸交给立春,让她收拾,自己推着纪延朗去堂屋中坐。
“可是这些事,不应当是有嬷嬷来教麽?你怎麽自己写?”
方盈道:“我不想惊动旁人,私下问了二嫂,又怕自己听完就忘,所以才写下来。”
“唔。”纪延朗点点头,想了想,又问,“怎麽突然起这个念头?可是昨日岳母说了什麽?”
方盈惊讶:“你怎麽知道?”
“果然是!昨日在车上,我看你神色就不对。”纪延朗皱起眉,“你一向不理会她说什麽的,怎麽这次还往心里去了?”
“我又不是圣人,还能真的刀枪不入丶水火不侵啊?”
也对,人活着,有几个能真超脱的?纪延朗便安慰开解方盈:“但儿女之事,本就是急也无用的。你刚刚还说,我才回家一个月,再急也不可能这就有消息了。再说你我年纪尚轻……”
方盈终于听出话音不对:“等等,什麽急不急的?你以为我继母同我说了什麽?”
“不是催问你……”纪延朗往她腹部看一眼,“开枝散叶的事麽?”
方盈失笑:“她是问了一句,但不是你想的那样。”话已然说到这儿了,她也就把事情起因和经过都说了一遍,最後道,“我只是生气她说话不着调,今日想起来还气不平,便同二嫂倾吐一番。不料二嫂听了心疼我,当场便教了我这些。”
“你心里憋着这麽多事,怎麽一句都不同我说?”
方盈看纪延朗一眼,见他微微皱眉,眸中充满关切,怔了一怔,才用玩笑的语气说:“同你说了有什麽用?你能为我解惑麽?”
纪延朗:“我……”
方盈想起她和周从善说过的话,截住纪延朗话头,笑问道:“你怕是连孩子从哪生出来的都不知道吧?”
“那你可小看我了。”纪延朗正色道,“我还真知道。”
“你怎会知道?”
他这个年纪,不可能进过産房,也没人同他说这些,又是个不爱读书的……别是跟周从善一样,笼统以为是肚子里出来的吧?
纪延朗却道:“我虽没见过女子生産,但从前在交趾蛮子军中,见过母马生马驹。”说完怕方盈不高兴他拿马来比人,忙又解释一句,“他们说马和人是一样的。”
“……”
“不是,是说生産是一样的。”纪延朗再次解释。
方盈与他对视一眼,忍不住笑了笑:“那是我说错话了。”
纪延朗道:“也不能说你错,我对此事确实所知寥寥,无法为你解惑,但我们可以一同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