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令容一头雾水,他们的话越说越让人听不懂了,这是在暗喻什麽,已经有怀疑的对象了吗?
可惜没等到有人跟她解答,谭太傅看了看时间已晚,慢悠悠的回去休息了。
崔令容问庾珩,他的眼睛里闪烁着笑意,看起来像憋了坏,很不正经:“该让你知道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了。”
崔令容在暗地里悄悄撇了撇嘴,也不打算再继续追着这个问题不放了。
她吃完回房间里,坐在桌案上,翻出一张纸,眼神放空,怔怔的看了许久不知道该写些什麽。
她想要和齐昭写信。
她已经不能够再继续等下去了,必须尽快的去到他的身边。
知道他对自己是真心的,也知晓他在朝廷上对于崔府,对于自己的态度,他从来都不是畏手畏脚的人,很多时候都坦坦荡荡地挺立在她面前替她遮风挡雨。
她应该相信他的,也不应该再害怕两个人之间隔的种种流言蜚语和磋磨,只要和心爱的人在一起都能克服掉。
思索再三,她请求他看到信的内容先不要吃惊,等她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娓娓道来,又着重的说明了自己此时的境况。
她不想成为庾珩的笼中雀,不想躲在这四四方方的小天地。
一封信给就此写好,就等明天送出去。
翌日,崔令容早早的起床,准备出门的时候发现自己身边多了四个护卫,一前一後,一左一右把她包围住。
崔令看着围出来的人墙,突然不是很想出去了。
她好说歹说,终于有两个人愿意躲在暗处。
她在外面奔波了一天,去了很多个店铺,为了掩盖自己想找的那一家。
一间书铺,齐昭之前和她来过这里,她知道这里边的掌柜和齐昭之间有联系,便想着试试看看他能不能传递消息。
崔令容张望了一圈,喊住一个跑腿的:“你们掌柜的在吗?我想要一本书”
“不在,你想找什麽书可以留下名字。”
崔令容知道自己的机会不多,索性将自己的玉佩摘了下来,配合着信封一起交给了他:“等掌柜的回来了,你务必将这两样东西交给他。”
做完这些,她才回到府中。
只是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一个护卫将那封信又重新拿了回来。
他回到府中和庾珩回复任务。
“容姑娘今天去了酒楼,点了几样菜,下午又去了点心,还去了衣物店里,不过没挑选什麽东西。她最後还去了一趟书局,自以为趁着属下不注意交给了那跑腿的一个物件。”
庾珩本来只是想着让他多关注一下她喜欢什麽,遇见合心意的就买下来。
不承想会有如此举动。
他握着,不知道该不该拆开,他不想表现出对她的不信任。
可也很好奇。
没犹豫太久,他终是将封信拆开。
看到上面的内容时,後悔从未来的如此之快。
像是打开了一个怨毒的诅咒。
在他愿意放下过往的恩怨,无可救药的在一次爱上她的时候。
在他花费的心思,百般讨好她的时候。
她在给她真正的心上人写这样的东西。
究竟是从什麽时候生出来的想要从他身边离开的心思?另一面又对着他关怀备至,奋不顾身,这样的虚以委蛇她一定很厌烦吧?
她是不是在心里嘲笑着他的愚不可及,明明已经上过一次当了,他竟然再一次咬了鈎,她应该很得意吧。
庾珩笑了起来,屋子外面的光线越来越暗快要到入暮时分秒,屋子内也大片大片的涌入阴影。
他笑得停不下来,喉咙被撕扯着,胃也在抽搐,他伸出一只手,遮盖住通红的眼眶,身体顺着床沿往下滑。
他将那封信来来去去的看了不知道有多少遍,每一个字都快要刻在心里了。
金丝雀,囚笼,心系于郎君望至身边。
多可笑。
他将那封薄薄的纸撕得粉碎,他不会让她这麽轻易的就得偿所愿的。
他至死也不会成全她,放开她,他在她身上花费了六年的时间,一颗心被他填满的没有了一点空隙,他放手,谁又来成全他呢?
庾珩擡起眼,将破碎不堪的纸张握在手心里。
没关系,他不要她的心了,不再需要用甜言蜜语装饰的毒药。
他只要她这个人,只要她的每一寸血肉,用尽一切手段将她牢牢的束缚在自己的身边。
爱与恨同根同源,在她的身上一并的疯狂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