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不得能啖其肉,喝其血,让他尝到百倍千倍的恨意。
这一生都要与齐昭不死不休。
“白芍你先出去吧,我会好起来的,你说的对,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亲者痛,仇者快,我不会让齐昭得逞的。”
白芍给她身上被抓破的地方,细细地涂了一层药我亲眼盯着他将食物全部都吃下去,才放心的离开。
崔令容细节在心里的那一口气被疏通了许多,尽管心里充满怨恨的走下去或许并不是庾珩想要看到的,但她已经顾不得那麽多了。
只要这个人存在世上一天,她如鲠在喉,不将他除去,她馀生再难得安寝。
崔令容心中更是暗自下了一个决定,等她把这里的一切都处理完之後就去找他,他这一生已经等了她许多时刻,她没有什麽可留恋的事物了,要早一点的去找他。
她将眼眶里湿润的水汽一点一点的收回去,略微收拾了一番之後向院子里走去。
山里的夜色落幕的更快一些,远近的景色都朦朦胧胧的模糊了一片,看不清楚什麽事物,只能够听到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
一旁的树干上,飞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两坛酒自斟自饮着。
崔令容出声问他要了一坛。
“你在他身边有多少年了?”
“近三年。”
“你和我多说一点他的事情吧,他是怎麽去边关的,这边关着那三年又都经历了什麽?”
崔令容提起手边的酒坛子猛猛的灌下一口。
她之前从来没饮过这麽烈的酒,火辣辣的划过咽喉到达肺部,本就不怎麽好受的嗓子更是雪上加霜,顷刻间将半张脸都烧得通红。
飞星看着她的模样,视线逐渐的飘忽,脸上的神情像是在追忆过去的某一个时刻。
“郎主的酒量也不好,他刚去边关的时候想着从底层开始历练,可那种地方总会有人仗着年头长去欺负新兵,郎主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孤傲又不会去说讨好的话,自然就成第一个成了被针对的。”
崔令容能够从他的描述里看出几分庾珩孤毅的剪影,她不言不语的又喝了一口酒。
“那些人把他叫上演武场,想用切磋的名义去将人往死里教训,可郎主身手好,他们打不过自己还落得一身的伤,後面的时候他们就不再动手了,而是搬出来了几坛陈年烈酒和郎主拼酒,三五个人一起的灌酒,谁都没有想到的是最先失态的是那几个人。”
“你不是说他酒量不好吗?如何能敌得过那几个人?”
“是不好,等周围的人都散去之後,他还一个人端端正正地坐在原处,我以为他在醒酒,走过去推了推他时才发现他早已经喝醉了,被那麽轻轻一推就倒在了桌子上。我想将他扶回去休息的时候,他却突然挣脱我不知道跑去了哪里,等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捧着一束花,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一个陌生的名字。”
飞星说完之後顿了顿,目光停在了崔令容的脸上。
“那时他还叫奚奴,他说这个名字有重要的意义,并不愿意更改,那时也是我第一次从郎主的口中知道你。”
飞星从自己的回忆里一点一点的拼凑,他甚至想着,如果一切都能够停在那个时候该多好。
郎主带着身後的一干兄弟们痛快杀敌,不用卷入京城里的尔虞我诈中。
“那一年他不要命的敌军里冲锋陷阵,身上的官职也水涨船高,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在恭维他,说少年英才後生可畏,他却仍旧不满足,他说他要到达某一个位置的时候才能够去见一个人。同年,太子殿下订婚的消息从京城里一路传到了边关,那天是郎主第二次喝醉,後来他就将名字改了随母姓。”
“一次两次,那时我真的是对你太好奇了,郎主平日里就像是没有七情六欲,也只有在你身上才能一次又一次的破功。”
“一年又一年,他没有再提起过你,原本我以为他对你已经心死了,可在後来就是崔氏遇难的消息,那时我们原就准备班师回朝,郎主明显的要更加急迫,我觉得你的未婚夫是会保护好你的,可他不放心,硬生生的跑死了三匹马赶回去,事实证明他果真没错。”
崔令容抱着酒坛子死死咬住唇,眼泪掉入酒水里,酒气挥发进眼眶,尽是辛辣和酸涩。
他又一次又一次的厚爱来制造出恰逢其适的相遇。
她其实也没有那麽好的运气,全部都是他的偏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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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杀不死我的只能使我更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