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8章本姑娘要是破相毁容了怎麽……
翌日一早,宋司韫便被一阵咯吱咯吱的嘈杂吵醒。
起初只以为是顾砚舟动身上朝,想着一会便好,索性翻个身用被子闷着继续睡。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是热醒还是闷醒,总之就是醒了。
猛地掀开被子,脸上是说不出的粘腻,头发里也潮的难受,耳边还充斥着片刻不停的咯吱嘈杂。
宋司韫再也忍不住,爆了脾气,“大清早的,谁在吵!翠羽,赶他们走!”
翠羽犹豫着,半晌才懦懦出声:“姑娘,赶不走……”
话落迟疑半晌又道:“姑爷的人盯着,早先去过了,赶不走。”
闻言宋司韫无奈闭眼,烦躁地掀了被子,“我去看看。”
她未梳妆,穿了外衫便往外走。
院内,凌风正坐在树荫下盯着工匠们干活,远远地就瞧见翠羽,头也不擡便道:“别赶了,主子交代的,我也做不了主。翠羽妹妹,你还是回去吧。”
“哦那你们主子呢我找他。”
不一样的声音?
凌风擡头,正对上宋司韫带着笑的杏眼,只那弧度怎麽瞧着有点冷呢?
大热天的,凌风不自觉搓了搓胳膊,擡头看了看时辰讪讪道:“此时辰时一刻,主子应该下早朝回府,在古味厅用膳。”
得了自己想要的,宋司韫再不迟疑,扭头就往古味厅走。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她来时,正好撞上身着黑领紫色朝服丶腰配金鱼袋的顾砚舟。
与硬装儒雅的白色相比,其实宋司韫一直觉得他更适合黑紫这类深色。
他五官生得锋利,偏偏嘴角带柔,穿白色虽不难看,但总觉得莫名违和。如今瞧他着朝服,才知那违和来自何处。
“很适合你。”宋司韫上下打量许久,由衷赞道。
难得听她说好话,顾砚舟不由意外,刚要说话又听见她鼓着腮帮子质问:“你又在院中搞什麽名堂?一大早叮里哐啷扰我美梦!就不能让他们巳正再搞吗?”
说着还叉腰,显而易见的恼火。
顾砚舟垂眸,瞧着气到眉头都叠起小山的某人,喉中没来由地溢出笑。
迎着她不解的目光,顾砚舟擡指将她戳远了些,迈步进厅时,悠然开口:“不能。”
!!!
宋司韫站在门口忍了又忍,才拾掇好表情,勉强挤着笑迎上俞南枝热络的笑脸。
早膳後,她实在不想再跟顾砚舟共处一室,索性带着翠羽雀梅去了云府。
一进门,就得了一声侃:“冬雪来报时,我还当她诓我。每年夏日离了冰盆便活不了的人,今儿怎舍得出门了?”
“别说了。”宋司韫摇着团扇在她身旁坐下,语气耷拉:“我实不想看见顾砚舟那个混账东西!你不知道,他如今为了不让我睡懒觉都开始拆院子了!”
擡手将团扇递给翠羽,宋司韫满声抱怨着,末了又瞧见好友拎着玉臼捣鼓个不停,桌上还摆了一溜儿的小碟。
一个扫眼便知晓她在做什麽。
垂眸看了看自己指尖,还是大婚那日染的大红色。如今瞧着,心中无端犯恼。
“帮我也调一份。我这指甲看着就生气。”
云晚荞擡头,飞速看了眼她红彤彤的指甲,忍不住打趣:“别啊,红色好看,喜庆~”
话落就看见好友捏了拳头,作势锤她,“你也笑话我!”
眼瞧就要炸毛,云晚荞再不敢逗,忙按下她握拳的手,哄道:“给你调给你调,不过你这指甲上的色得先洗掉。”
“秋蝉,拿杏仁油来。”
不一会儿,身着杏色衣裙的秋蝉便端着铜盆进来,一旁雀梅见状忙挪了个矮凳放在宋司韫身前。秋蝉颔首朝她笑,後又在宋司韫面前蹲下,“姑娘,手。”
宋司韫擡手搭到她掌心,由她帮着洗蔻丹,眼睛却一直落在桌面上,嘴也没闲着,一会让这个多加一点,一会又让那个少放一点。
唠叨着唠叨着,动手的云晚荞不耐烦了。玉臼一撂,不干了,“来,你自己来,我索性是调不出你想要的颜色了。”
见她真恼了,宋司韫忙软着声撒娇,不再逗她,“别啊,好荞荞~我不说了,你调你调。只要是荞荞调的我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