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37章(修)阿韫,走不了了。……
室内静了许久,躺在床上的人兀自低笑打破,将那纹丝不动的冷心肠扯了过来,逼问:“为何不看我?”
不知为何,宋司韫竟从中听出几分胆怯来。
她没有回答,只垂着眸越过他,抱了枕被下床,语气淡淡:“既然受了伤床便让给你,早些休息吧。”
“宋司韫。”
手腕猛地被人攥住,生疼。眉头狠狠一皱,缓缓擡眸看向身前人,淡声问:“顾大人,还有事吗?”
那人愣了一下,半晌手下忽地卸了劲儿,别过脸,声音落寞:“没事。”
末了又夺她手里枕被,瓮声瓮气开口:“地板太硬,还是我睡吧。”
眉头轻拧,宋司韫并未松手只静静盯着他。
总觉得他方才想说的并不是这话,只是临时变了话头。
他不解释,她便也不多问。只别过身挡开他的手在地上甩开被子,“睡吧。”
声音很淡,似在对他说又似在劝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满室烛光才鳞次落下。满室黑暗中,早早便闭眸安寝的人缓缓睁开了眼。
宋司韫侧着身,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床榻上,眉头拧的快要打死结,向来明亮的眸子此刻也似蒙了雾般,看不透,拨不开。
她不明白顾砚舟方才所言何意,只觉他像是话本子里的妖物,动动手指就能牵的她心如乱麻。
不明白他是无心插柳还是刻意为之……
他整个人像是藏在雾里,一举一动都让人猜不透缘由,可宋司韫清楚地知晓他既非风流纨绔,亦不是无礼浪子。
他是宫里出来的人,礼仪规矩自不用说,可这段时日以来,他所言所行着实称得上孟浪二字。若是寻常夫妻之间,自可说是情︱趣。
可他是顾砚舟。
她亦非贤内助。
二人之间莫说情义,便连这夫妻之名都要散去。她二人可称水火,向来不容。自也不会有什麽情趣。
若是如此,那他今日举动,便另有深意了……
宋司韫抿抿嘴,擡眼看向床榻安寝之人,眸中疑惑更深。
她想了许久,最终将一切归咎于男人那强烈的自尊和莫名其妙的征服欲。
因为自尊,所以他不能忍受自己的结发妻子不爱他。因为深觉发妻无意,所以起了挑逗征服的心思。
一切的一切,都无关情爱,只是可笑的自尊作祟罢了。
真是荒谬。
宋司韫扯了扯唇,心下冷笑,更坚定了和离的心思。
她无法接受自己如一匹马丶一个玩物般被人驯服征讨。她是人,一个有血有肉,有自己思想选择的人。
在不祸及家族的情况下,她,宋司韫,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只做让自己开心的事。
她就是这般刁蛮不服管教,就是这样妄为,谁也别想为了维护他可笑的自尊心动坏心思,不然定折了他的腿,让他为自己的粗鄙付出代价!
黑暗之中,姑娘厉了眸子,眉眼之间满是锐利。
视线百转,又落到床榻之上,低压的眼睫微眯:
便是顾砚舟,也不例外。
如芒视线落在颈後,顾砚舟颤了颤眼,没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