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时辰尚早,我们回去继续睡吧!”
闻翛然掀开眼皮瞪她一眼,“不正经。”
燕逸眨了眨眼,试图解释,却不知如何辩解。
如今她在闻翛然眼里,有如色中饿鬼,不分场合,不分白昼黑夜,心里想的,眼里能看见的,都只有跟他亲热一事。
“尊上,”她实在不甘心落得如此名声,挣扎着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闻翛然明知故问:“怎样的人?”
“你说呢!”
“本座不知。”闻翛然率先迈进卧房,留给她一道挺拔修长的背影。
燕逸气急,加快步伐跟上他的脚步,整个人如同藤蔓一般缠在闻翛然身上,咬牙切齿道:“尊上,你是不是把我当成色中饿鬼了?”
闻翛然将人抱上榻,脸不红,心却跳得厉害,反而问她:“你不是吗?”
燕逸翻身坐了起来,将人压在身下,略显无奈地叹一口气,“既然尊上说我是色中饿鬼,那我们今晚就坐实了。”
不容闻翛然回应,她径直俯下身去,将对方尚未说出口的话堵在喉咙里。
次日,日上三竿,燕逸才缓缓睁开眼,幽幽转醒。
昨夜缠着闻翛然折腾了大半宿,後半夜几乎没睡着,晨光熹微时,两人才沐浴完,昏昏沉沉睡去。
自打闻翛然的身体出现异样,燕逸跟他亲热的时候都显得格外小心翼翼,生怕碰坏了他。
实则不然,闻翛然并没有她想象的那般脆弱。
毕竟是魔族,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怎麽说都比她一介凡人抗造。
再者,闻翛然的右手虽说变得如冰雪一般透明,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力量,除却看上去骇人得慌,并不会如冰雪一样易碎。
然而,燕逸认定了新生的元精在体内放肆吞噬闻翛然的魔气,只当对方身体每况愈下,经不起折腾,故而变得愈发小心谨慎起来。
很多时候,她觉得应当停下来休息了,闻翛然却没能够尽兴,意识迷离间甚至怀疑燕逸对他的身体不感兴趣了,曾嘶哑着嗓子问她,是不是嫌弃他异样的手臂。
燕逸抱着人哄了许久,才说服对方相信透明的手臂其实很漂亮,除却看着易碎,她不太敢触碰。
晌午时候,令攸有要事禀报——那名逃窜後被捉住的邪修有了新进展,看守地牢的护卫不敢擅作主张,闻翛然只得亲自走一趟。
燕逸将撒在书案上杂乱的香料清扫一番,随即打开闻翛然放在她面前的黄花梨木匣。
昔日她不怀好意,送给大反派的几枚香囊安静地躺在匣子里,散发出淡淡的香味。
香囊的味道确实变淡了,药效亦不如当初猛烈,燕逸却心虚得厉害,唯恐闻翛然有朝一日得知真相,届时她百口莫辩。
单是想一想那个场景,她便觉得脊背发凉,呼吸不畅。
这种感觉实在不妙。
哪有任务者对任务对象心生惶恐的?
她也算得阅文无数,衆多穿书文设定中,攻略者顶多会对攻略对象萌生怜悯,心生愧疚,进而触动心事,日久生情,两人互诉衷肠,最终完成任务,有情人终成眷属。
思及此,燕逸忽而意识到不对劲——
手指忽然被绣花针扎了一下,她逐渐收拢心神,迅速替换掉香囊里的香料,随即以最快的速度将早前为大反派特制的香料丢进香炉里,企图毁尸灭迹。
一番操作下来,她忙得满头大汗,也可能是太过紧张,惊出了一身冷汗。
毕竟,背地里坏事干多了,难免心虚。
闻翛然处理完邪修的事,神采奕奕地回到寝殿,恰好见到她呆呆地望着几枚替换好香料的香囊出神。
“怎麽?舍不得赠与本座?”
燕逸擡眸,望着他会心地笑了起来,连忙迎上去,“尊上,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许久啦!”
“发生了何事?这般高兴。”闻翛然唇角微扬,眼角眉梢皆是笑意。
燕逸把手里的木匣递给他,下巴点了点里面的香囊,“尊上,全新的香料,你闻闻看喜不喜欢?每一个味道都不一样呢!”
闻翛然顺手接过木匣,视线在书案上扫视一圈,并未见到他要找的东西,神情略显失落。
燕逸不明就里,小心翼翼问道:“尊上,你找什麽呢?”
“香囊里原本的香料在何处?”
心快要提到嗓子眼了,燕逸捏了捏衣角,硬着头皮道:“我扔掉了。尊上留着有用吗?”
闻翛然皱眉,“丢哪里去了?”
燕逸心虚得厉害,指尖微微颤抖着指了指案上的博山炉,“全都烧掉了。”
“烧掉了?”闻翛然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神情略显失落,“为何烧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