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个整日圣贤君子之道挂在嘴上的人会造反麽?
姜秋叶盯着他许久,上前从後方搂住他的肩膀,柔胰越肩向前,轻轻抚过他坚实的胸膛,而後在一点点往下动作着,她侧脸轻轻咬上他的耳垂,季辞闭起了双眸,呼吸越发沉重。
片刻後,她附在他耳边轻声吹起枕边风,试探道:“夫君,你明明那麽好,那麽忠心,可圣上竟如此对你。不如。。。。。。你反了吧,自己做皇帝,叶儿必定誓死相随。”
季辞睁眼,猛地拉开她的手,转头不可思议地看向她,似乎第一次认识她一般,蛇蝎心肠的妇人。
姜秋叶被他盯得心里一虚不由後退了一小步,又攥紧拳头,走至他的前方看着她眼睛道:“夫君,圣上总有一日会对你动手,他如今只是在利用你而已。从古至今,那麽多功臣良将因被忌惮而惨死的例子大有,皇家无亲情,他对你不仁,你何必……”
“住口!”季辞恼怒大吼,“你一外命妇人竟想干预朝政之事,挑拨离间,竟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若是他人,此刻早死了!你给我出去!”
姜秋叶身体僵硬,心中越发不服气,无法理解他为何如此无用又柔弱。
皇帝都欺负到他头上了,还任由胡作非为。
她义愤填膺道:“简兮哥哥,我是心疼你。你整日操劳,一心为国为民,甚至之前为圣上代罪而无辜受罚。而当今圣上也算不得明君,为了皇室脸面,竟然作出贩卖自己子民和亲生女儿之事,更别提那卖官至各个地方贪污腐败。整个大晋若没有你撑着,早就被骊国所灭。”
“而圣上如今还如此重用外戚集团,不分青红皂白。就连他儿子,一个草包,一个好色,剩下皆是稚子,来日如何能继承这大业。简兮哥哥,你不说过,你所希冀的便是实现统一,稳固西域,恢复曾经大晋盛世吗?如今他如此忌惮猜忌于你,你何来机会恢复那盛世?”
“简兮哥哥,那刀如今就悬在你脖子上,等圣上的刀下来,就来不及了!我这是为了你好!”
季辞定定地看着她许久,逐渐笑了起来,他的笑让她心里发怵,他笑得不能自已,眼神中带着嘲讽,用手拍打着水面,溅出了些许流向地面,最後擡起潮湿的手抹了一把脸,才终于停了下来。
看她的眼神越发冷了下来,“为了我好?你是怕哪日我死了,自己受到牵连是吧!用尽手段终于成为我的人,最後却竹篮打水一场空。本以为你的心机到此为止,没想到胃口这麽大,怎麽,你想当皇後?”
姜秋叶没想到自己的心思瞬间被他看穿,咬着唇,忽然不知该如何回应。
这副虚假的面孔被他撕开摊在面前,她无地自容,也恼羞成怒。
季辞定定地看着面色苍白的她,勾唇冷笑道:“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绝不会做皇帝,更不会造反。这里无需你伺候,你出去吧。”
“简兮哥哥。”姜秋叶心口乍凉,上前两步,结果见他眼睛又阖了起来。
他只是冷冷道:“出去。”
见他态度冷淡,姜秋叶也知他今日情绪低落,便不敢再刺激他,轻轻退出了净室。
让他造反之事果然不可着急,得循序渐进,今日是她太过唐突,竟还被一眼看穿心思,让她不知该如何面对。
等到净室安静下来後,季辞才缓缓睁开眼睛。
她所说的他又怎会不知,可是他绝对不会称帝。
他内心失望至极,他不是傻子,他这个小郡王妃,满脑子心机。那双勾人的桃花眼中充满了各种情绪,有依赖,信任,担忧,恐慌,唯独没有看到爱意。特别是在他拒绝她的提议之後,她那眼神中的不甘,着实刺痛了他。
姜秋叶回床上後等了许久,才见他不慌不忙地出来。她想要帮他烘发却被他所拒绝,只能定定看着他做完一切後回到了床榻之上,却也未与她再说一句话,给她一个眼神,便直接闭上了眼睛。
姜秋叶躺回被褥中,又拱上前搂住他的腰,虽然无动于衷,却也未将她推开,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然而接下来的时日,两人都以这般冷淡的状态度过。说冷淡也不是,他们一样同床共枕,相互拥着睡觉,一起吃饭。可说不冷淡,季辞再也没主动与她说话,所有的话都是她问一句,他答一句,并且无论她怎麽撩他,他竟然真的毫无一丝动静。
刘县令一行人被派出的下属先行押回盛京受审,同时一起上路的还有高刺史的头颅,以及安阳公主和那群少女们。
在淮西又待了三日後,季辞才让姜秋叶收拾回盛京。路途遥远,她本以为他便是再生气,几天过去气就消了,然而她预估错了他的情绪。如今行路已有十日,季辞对于她的态度依旧不冷不热,或许说是可以更偏向冷的一方。
随着这几日的相处,姜秋叶打强烈怀疑,以他们如今这淡漠的关系,就算他当上皇帝,自己怕也只是个失宠被打入冷宫的皇後。
十日後他们一行人到达平南县,季辞让天去与护卫等人留守平南,保护姜秋叶,自己则只带了几名暗卫,绕道去金水,一走便又是两日,也并未说归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