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传来她颈脉急促的跳动,谢惊澜忽而卸了力,修长的手指虚虚抚在她脑後。
他意识到,自己近来所有的情绪,都像系在了她的身上。
向来冷傲的性情也变得复杂起来。
就譬如眼下。
对她,疼也不是,惩也不是。
温凝呼吸仍是乱的,雪颈上已然浮起几道淡红指痕,鸦羽的长睫轻颤着,一滴泪将坠不坠地悬在眼尾,衬得那张小脸愈发可怜。
她也不知自己做错了什麽,自始至终也只是想安稳地活着。
两人靠得极近,男人的吻自然而然地落在桃花眼尾,将那滴泪轻轻吮去。
谢惊澜觉得,自己只要靠近她就有些控制不住。
他轻舒一口气,长臂勾住她腰身,带着隐忍的威胁,将她挟置于矮榻之上。
榻上铺陈的浮光被惊扰,丝绒绣枕亦被推挤得歪斜。
“不……侯爷,这是书房……”
似惩罚地灼人热意,霸道地侵占她所有美好。
温凝争执不过,只好慢慢臣服,绵绵密密,幽咽出声。
烛影斑斓,洒在旖旎的二人身上。
温凝的指尖无意间探入枕下,忽而勾出一件轻软织物。
欲拒还迎间,一抹柔软春色便如落花般跌在两人之间。
玉指将那织物掠起,水光潋滟的眸子倏而清明。
这是……她的小衣!
是那次侯爷将她从唐柱手里救下後,找不见的小衣!
藕荷色小衣早已失了最初的挺括,被反复揉碾得有些发皱。
她本就泛着绯色的小脸腾地烧了起来。
“侯爷!你怎可……”
缠绵的温情被这突如其来的小物打断,谢惊澜纵然面色平稳,耳尖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上了一层薄红。
难道要告诉她,自己怀疑她与另一个女人有相似的体香,所以拿她小衣来探查,甚至将她们视为同一人。
亦或,在他内心深处,那个女人便是她,只因在他心中,似乎已容不下其他女人了。
谢惊澜纵使无理也要咬上三分。
他唇角噙着笑,修长的手指勾着小衣细绳便将它轻易带回自己手中。
大掌反复轻轻抓握,嗓音低哑道:“是凝儿自己脱放于此,本侯只是代为保管,怎现在反倒质问起本侯来了。”
温凝看着他手中的动作,羞涩地别过脸去,一双桃花眼本就生得勾人,此刻又藏着怯与怒,像是一只被欺负狠了的小兽。
她气鼓鼓地整理好衣衫,逃也似地跑出了书房。
看着她仓皇逃离的背影,谢惊澜轻笑出声,厚颜无耻地道:“谢谢凝儿,送于本侯的安睡好物……”
简直气得人要跺脚。
温凝一口气跑回屋子,薛嬷嬷正在绣做针线,听见动静擡眼一瞧。
一张芙蓉面涨得绯红,连耳尖都染着霞色,衣领若隐若现处,露出一段雪颈,偏生那凝脂般的肌肤上,赫然印着几道暧昧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