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忽觉,原来这床头吵架床尾和的滋味,竟是这般好。
他呼吸渐沉,薄唇摩挲着她被吻得发颤的唇,脑中却猛地清明了几分。
这月分明已经荒唐过一次。
蔡老头的叮嘱不禁又在耳边回响。
他在心里低咒一声,眼底翻涌的欲火渐渐被疼惜压下去。
谢惊澜喉结滚了滚,强迫自己退开半寸,额角抵着她的。
“凝儿与师傅聊毒时,他可曾嘱咐过你,我这毒,与你行房事,会损耗你的元气?”
若不是因此,这些日子,他怎肯允她住在这跨院里。
潋滟的桃花眼缓缓睁开,眸底浮起一丝懵懂的茫然。
温凝稍稍平复了喘息,轻轻摇头道:“未曾说过,师傅只道此毒难解,让我莫要忧心,他会想办法。”
她先前曾在子夜偷偷替侯爷诊过脉,指腹下的脉象确如师父所言,毒已深侵肺腑,怕是难有转圜之机。
可再往深处探,她却辨不出更多了。
男人直起身,伸手将滑落的锦被往上拉了拉,堪堪掩住她露在外面的肩头。
动作间带着几分刻意的隐忍,声音暗哑道:“一月一次尚可,两至三次,需以药补,再多,恐会伤了凝儿的身子。前几日已经荒唐过了,便不能再碰凝儿了。”
温凝耳尖腾地红了,避开他灼灼的目光,声音低如蚊呐,“其实……只要精血不入体,三五次……亦无妨的。”
精血不侵,则毒不侵身,她即便耗些气血,也无妨。
话刚说完,就见男人眸光骤然一亮,方才那点克制瞬间散了大半,语气里带着按捺不住的急切,“如何精血不入体?”
她咬了咬唇,脸颊更烫了,索性把脸埋进锦被里,只露出半只泛红的耳朵。
“这丶这是你们男人家的事……我不过是随师父出诊时,偶然听得几句关于男女之事的医理,可师父当时嫌我年纪小,没听完便将我赶了出去。”
顿了顿,她声音更低了,“只隐约记得,精血不入体,多是为了……为了避子,女子可不用喝避子汤。至于到底该如何……我也说不清楚,许是那些成婚已久,或是暂不打算生孩儿的夫妇才知晓。”
话落,帐内静了片刻。
温凝悄悄擡眼偷瞄,见他正蹙着眉凝神思索,侧脸在月光下更显轮廓分明,像是在琢磨什麽军机要务。
她忍不住又好奇道:“侯爷,从前……没用过?”
在她想来,像他这样位高权重的侯爷,身边断不会少了示好的女子,那些房帏间的法子,总该听过几分才是。
便是没有通房侍妾,外头那些风月场里……总也该有的。
见他这般茫然追问,倒像是比自己还要懵懂几分,实在有些出乎预料。
闻言,男人眼底那点亮堂里掺了几分促狭,嘴角还勾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倒让温凝心头一跳,慌忙又将脸埋进了锦被里。
“凝儿明知我没有通房侍妾,莫不是当我是那些流连秦楼楚馆的浪荡子?”
他俯身靠近,隔着薄薄一层锦被凑到她耳廓边,温热的气息漫过鬓角,“既凝儿这般好奇,本侯的第一次,在何时何地,与谁,”他故意顿了顿,“过几日……凝儿自会知晓。”
锦被里的人霎时僵住,像被烫到似的往里缩了缩,她慌乱摇头,“不丶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