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凝见她眉眼和善,紧张感消了大半,屈膝福了福:“见过王妃。”
起身时,目光正好对上宸王探究的视线,那眼神里虽带了几分戏谑,却并无半分轻慢。
她定了定神,又微微躬身,“见过宸王殿下。”
萧瑾煜收了玩笑态度,笑着道:“快里头请,我家王妃正盼着能有位说贴心话的呢。”
谢惊澜不动声色地往温凝身侧站了站,挡住萧瑾煜探究的目光,沉声道:“别吓着她。”
萧瑾煜无奈地摇了摇头,眼底漾着藏不住的笑意,“你啊你,怎护得跟眼珠子似的,本王还能吃了她不成。”
两个男人说着话便入了书房。
另一边沈云舒牵着温凝穿过抄手游廊,绕过一丛初绽的腊梅,往内院的暖阁方向走去。
谢惊澜与萧瑾煜就着军政要务谈了半盏茶。
“太子近来连詹事府的钱粮都敢动,听说,还暗中接触了北衙六军。”萧瑾煜擡眸望向谢惊澜,“安远侯觉得,他下一步会打谁的主意?”
蟒袍下的手掌蓦地攥紧,“户部刚换上太子门人,如今又染指兵权,”谢惊澜眼底寒芒乍现,“该是盯上本侯了。”
“五公主那桩婚事,便是个开端。”萧瑾煜指尖叩着茶盏,他原想探问温姑娘对此事的反应,话到唇边却转了个弯,终究还是按捺住了那点八卦的心思。
谢惊澜摩挲着白玉扳指,声音浸着冰碴,“这些年,凡不肯归顺东宫的,不是贬谪岭南,就是暴毙身亡。也不知这位储君使的什麽手段,若真是为国为民的贤主,倒也罢了……”
茶汤渐冷,映出他森然眉目,“再这般下去,莫说朝纲规矩,便是这万里江山的根基,都要被这急功近利的储君蛀出窟窿来!”
直到小厮换了新茶,二人才沉默下来。
谢惊澜抵拳轻咳了两声,才缓缓道:“我今日来,其实是想问些私事。”
萧瑾煜挑眉,放下茶盏,“哦?安远侯竟有私事要问本王?说来听听。”
谢惊澜刚委婉地说明来意,萧瑾煜便笑得肩膀直颤。
“我的侯爷,我的大将军啊,你可真是块木头!满京城的勋贵子弟都知晓的事,偏你这只知舞刀弄枪的家夥要跑来问我。”
他指节叩着桌面,又道:“也幸亏你来问我,这要是去问你那姐夫沈林,不出半日,保准全京城都得知道你安远侯为了闺房私事犯了难。”
谢惊澜耳根微红,却依旧沉声道:“我不知这些旁门伎俩,怎就成了笑话?”
“呸!”萧瑾煜被他气笑了,伸手在他胳膊上打了一拳,“这叫什麽旁门伎俩?这是男人最该懂的体面!是丶是夫妻基本的避孕之法,也是保全女人身子的正经法子!”
他见谢惊澜依旧一脸茫然,索性往前凑了凑,“你当那些後院妇人为何总能生养得宜?这里头的门道可多着呢。”
说着,唤人取来个乌木匣子,推到他面前。
“皇家和有头脸的人家,谁家男子不用这个?比喝药稳妥百倍。”
谢惊澜打开匣子,见里面是数十个薄如蝉翼的羊肠制品,经特殊手法处理过,带着淡淡的药香。
“这是用羊肠反复鞣制过的,软韧得很,”萧瑾煜挑眉,“用法……总不用我教你吧?”
谢惊澜面上一热,合上匣子起身便走。
身後传来萧瑾煜促狭的笑,“本王库房里多的是,这匣子,安远侯不捎去先用用?”
谢惊澜冷声道:“谢宸王好意,既是自己女人要用的,自当由本侯亲自定制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