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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见到繁花住进梦里(第2页)

归心一边哭,一边打滚,一边喊:“我不活啦——你踹死我得了——”

她喊得凄厉,像哪家送葬的哭丧调,街坊邻居都出来看热闹。归尘气得脸发青,扔下冰棍,头也不回地跑了。

那天晚上,归心偷偷离家,躲进了後山菜地边的小石屋——那里是她和哥哥以前玩捉迷藏的“秘密基地”。

她想着让哥哥急一急,也想让大人都知道:她也会有情绪。

可不知那一夜风怎会那麽大,老屋的瓦片呼啦啦作响,冻得她直打哆嗦。

她终于明白,气话喊出时是热的,可孤独来临的时候,比冰棍还冷。

苦苦熬到第二天清早,母亲急疯了,父亲骑着三轮到处找。最後是归尘找到了她。

他穿着昨天那件沾了泥巴的短袖,额头上全是汗,嗓子也哑了。

“你……你傻不傻!”他拎起她胳膊,眼圈都红了。

归心冷哼一声,想甩开:“你不是不要我了麽?”

归尘一把抱住她,声音发抖:“我……找了一夜……你要真不见了,妈肯定说是我害的。”

他一边说一边干咳,原来归尘发着高烧,脸烧得通红。当天他就住进了医院,输了两天液。

那是归心第一次见他病得那麽重。

她在他床边偷偷哭,手里攥着两根冰棍,都是从小卖部赊的账。

她轻轻地说:“哥哥,你可别死啊,这两根都给你吃。”

归尘没睁眼,嘴角却动了动,像是笑了。

从那以後,归尘就成了归心心里,真正可以依靠的“哥哥”。

他不再抢她的零食,也学会给她藏试卷的答案。家里再冷,他也会从炕的那头伸出脚来,把她脚背盖上。

归心十岁那年。

归尘放学回来,一进门把书包往椅子上一丢,从柜子里翻出录音机,像捧宝贝一样递给归心。

“知道你喜欢听歌,但是别听太久,磁带容易卡。”

“我就听一遍。”归心眼睛亮亮的,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摁下播放键。

客厅角落的小凳子上,她坐得笔直,录音机里响起了理查德·克莱德曼《梦中的婚礼》。她轻轻地跟着哼起来,声音不大,也没跑调,旋律清晰,像有什麽东西直接嵌进了她身体里。

厨房里,方兰瑄正做饭,锅铲之间碰撞出细小的响声。她动作慢了下来,侧过头,指尖还挂着水珠,耳朵已经贴向了那道旋律。

她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原地,任那首曲子一圈一圈地流淌过去。归心的声音有些稚嫩,却莫名让人动容。

“妈。”归尘走进厨房,低声说,“她哼哼的全对,还不错是吧?”

方兰瑄没有回应,只是把最後一道菜盛在盘子里,背对着他们站了一会儿。

“饭快好了。”她说。但她的语气,比平时软了一些。

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小女孩,头发扎得歪歪扭扭,眼睛却亮得不像这个家出来的孩子。那一刻,身为医生的她突然觉得,女儿不该和她一样,在现实和克制里过一生。

她开始偷偷攒钱,不再给自己买新衣,不再进食堂买熟菜,甚至连去医院上班都开始步行——她想给归心买一架琴,一架真正的钢琴,不是街口音像店贴膜的玩具键盘。

想法传到丈夫耳朵里那晚,家里炸开了锅。

厨房里雾气腾腾,窗玻璃上结了一层白霜。

门吱呀一声响了,父亲踉跄着进屋,带着一身酒气。大衣敞着,脖子上还挂着厂里发的红围巾,皱巴巴的。

“你又喝了?”母亲眉头一拧。

“我没醉。”他嘴硬地说着,脚步却虚浮。

“你是不是要买钢琴?咱家祖宗八代都不识这个!”归父嗓音震天响,一双满是铁锈老茧的手狠狠拍在饭桌上,“她要有出息,背语文书一样能出息!咱工人家庭哪来那命?”

方兰瑄没吭声,眼神像落在墙上剥落的白灰,静静地。等丈夫发完火,孩子也吓得站在角落一动不动,她才淡淡说了一句:

“她听一遍就能记住,她有这个天分。你舍不得这个钱,我舍得。”

归父愣住了。

从前他们的争执不过是盐加多了还是油要省着用;这一次,却是整个世界观的撕裂。

钢琴还是买了,一架二手立式,黑色的,放在房间一角。和家里的大炕连在一起,是那麽的格格不入眼。归父气得一个月不说话,把电视调到最大声,可那琴声总能穿透喧闹,像一根细针,扎进他心里。

从那以後,家里的空气就常常结着一层冰——不是谁做了错事,而是父亲和母亲两个人的“未来观”永远不在一个方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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