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姐姐,他们都是京城的人吗?”临月公主的目光胶着在那些寒酸的身影上,心头莫名涌起一丝沉甸甸的黯然。
“是,他们一般住在北城和南城。”叶倾华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声音平静。
“我们可以去看看吗?”临月轻声问。
临安公主眉头微皱,她不是想去那贱民之地,但见大家兴致正高,便没说出来。
北城,狭窄的巷子过不了马车,几人下车步行,侍卫紧跟在侧。在外玩耍的孩子躲在墙角,好奇的打量他们,不算清新的空气让他们有些不适。
临安公主早已掏出一方熏得极香的丝帕,先是掩着口鼻轻轻扇动,最终还是紧紧捂住了下半张脸,眉头拧成了疙瘩。这气味。。。。。。简直令人作呕。她懊悔不已,早知如此就不该跟来,这地上的泥不会弄脏她的鞋吧。
一行人随意叩响了一扇斑驳的木门。
“大过年的,谁呀。”开门的大娘瞧着四十来岁,看到他们几人衣着华贵,丫鬟侍卫环绕,顿时被吓得慌了神。
“几位丶几位贵人,”大娘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不知几位贵人找谁。”
“大胆!”
“七妹!”六皇子沉声打断,作为一行人中最年长的,他上前一步,语气尽量温和,“大娘莫惊,我们是路过此地,特来拜个年。”
“拜,拜年?”大娘疑惑,白日里衙役敲锣通知皇上开恩,让孩子们去拜年讨赏,她是听见了的,也让家里半大的小子去了。可这不该是穷人去富户门前讨吉利吗?哪有贵人反过来给穷家拜年的道理?
“几位贵人请进。”虽满腹疑窦,大娘还是惶恐地将衆人让进狭小的院子。
“六哥,九弟,明珠姐姐,我就不进去了,我在车上等你们。”临安公主说着,也不等他们回答,一甩手回马车上去了,看到路边好奇的孩子,呵斥道:“看什麽看,滚!”
走进院子才知,这小小的院子里住了五户人家,门窗也是用的纸糊的,不是现时京城流行的琉璃或玻璃,墙角的柴火码得整整齐齐,还种了些蔬菜。
几人先是给大娘一家说了些吉祥话,算是拜了年。
“几位贵人稍等,我去换些铜钱来。”大娘知道,要给压岁礼的,这些都是贵人,他们得罪不起,她一咬牙,准备去借些铜板。
叶倾华看出了她的窘迫,解围道:“大娘,这压岁礼不过是为了讨个好彩头,不拘什麽都可以的。”
“可是家里穷,什麽也没有。”大娘捂着脸,蹲在地上,眼泪从指缝间流了出来。
“娘,你把这个拿去当了吧。”大娘的儿媳撸下手腕上细细的银镯子,这是她唯一的嫁妆。此时她眼中交织着屈辱的愤怒与无奈。这些贵人,高高在上,何苦要来为难他们?莫非连这点活路都不肯留吗?
几人尴尬的对视相互对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最後还是叶倾华站了出来。
“这位大嫂,我们不要你的银镯子,不知家里除了银镯子,最贵重的东西是什麽?”看着这位大嫂的眼神,叶倾华知道他们被埋怨了。
“是种子。”大娘颤颤巍巍地道。
“那便给我们一人一粒种子吧。”
“一粒种子?”大娘有些难以置信,就那麽简单。
“嗯,一粒种子。”叶倾华肯定地点头。
叶倾华看向几位同伴,几人对她的决定都没有意见。
临别之际,临月公主悄悄将一小锭银子塞进大娘怀中尚在襁褓的小孙女手里,轻声道:“给孩子的压岁钱,愿她平安长大。”
马车上,叶倾华递给临安公主一粒种子,说是压岁礼。
“大老远过来,就给一粒破种子,要来有什麽用?还不如去个富商家呢。”说着,临安公主把种子扔出了马车外。
叶倾华的目光转向另一边。只见临月公主正小心翼翼地将她那粒种子用手帕包好,珍重地收进随身的小荷包里。叶倾华看着她专注的动作,唇边泛起一抹笑意,“种子虽小,却能生根,发芽,然後长成一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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