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千夏接过锅跟抱了个烫手山芋似的,她在家虽然也做过饭,但是用平底锅颠锅。。。
燃气火焰还在哗哗飘着,她感觉都听到了火光张牙舞爪打架的劈里啪啦声。
奶奶嘴巴在馀光中不停张张合合,她却一个字都没听清,注意力全在躺在锅边的焦黄小饼上。
边缘有些黄得发褐了,应该能翻了吧?
陶千夏双手死死抓住平底锅的把手,不光腰丶肩膀和胳膊,她感觉自己的脚趾都在用力。
“啪——”地一声後,她小心地朝前凑了凑。
翻是翻过来了,但是饼在锅里摔得稀里糊涂七零八碎的,明明只是在空气中打了个滚,却不知道为什麽裂了个口子,土豆牛肉馅从中淌了出来,挨着滚烫的锅底就发出刺啦的惨叫。
陶千夏猝不及防被吓得手腕发软,平底锅悬在半空失去平衡开始朝一侧倾斜。
突然有只修长滚烫的手搭在她的双手上,将锅放回原处後就离开了。
不过几秒的接触,陶千夏背过手轻轻甩了甩,手背上仿佛还残留着肿胀似的触感。
他握得太用力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奶奶毫不留情地大笑出来,“看来我们小陶天生就是享福的命,不能进厨房。”
陈池拿起铲子熟练地把锅里的露馅之饼盛出,往锅底喷过油後,贴了一张新的生胚进去。
顾不上害羞,陶千夏吃惊地看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
故事里是有陈池给生病的女主送病号餐的剧情,她一直觉得那肯定是买来的,但现在看很有可能是酷哥亲手做的。
冷面型男洗手做羹汤。。。
男主不要加快宣告她的死讯,陶千夏在心里衷心忏悔,她只是小小地磕一口男配和女主。
“来,我们出去等吧。”奶奶朝她挥了挥手,“小池烙饼可是深得我真传。”
“嗯。”陶千夏点点头,跟在奶奶身後。
“蛋糕放在门口了,你们谁去取一下。”正在烙饼的冷酷型男说。
“哟,都快把这一茬给忘了。。。”奶奶说。
“我去吧。”陶千夏说着就冲到玄关换好了鞋。
关上入户门後,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来之前,陶千夏认为这个邀约不是地狱也是明晃晃的鸿门宴了,她在陈池面前露出的马脚太多,显得太过可疑。
却不想会这样平和,甚至。。。温暖得让她不知所措。
陶千夏推开沉重的大门,弯腰在门侧提起蛋糕。
虽然是奶奶邀请的,但是专门买了蛋糕会不会太隆重了?
“快让我看看长什麽样,小池定好怎麽都不让人看。”奶奶探着腰朝盒子里看去,可惜包装盒是纸质的,上面印着深蓝的夜空,在盒子侧面挂了许多黄色的五角星。
“拆开拆开。”奶奶催促着,像期待过生日的小孩一样蹲在茶几旁边,盯着陶千夏解开丝带的手。
打开後是个很蛋糕的蛋糕,基础款的样子没有过多装饰,但是上面写的字!
写的是祝你十八岁生日快乐!!
谁?谁生日?谁十八。
自己生日在十二月临近圣诞节的时候,那就是奶奶十八岁生日了。
陶千夏决定把正确选项直接排除。
在她出神恍惚的时候,奶奶正小心翼翼地把包装恢复原样,“小陶啊,谢谢你。”
“嗯?”陶千夏回神,“不用再跟我说这些啦奶奶,您上次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实际上我也应该感谢您来关心我低血糖的。”
“不是这个。”奶奶微笑着摇摇头,“你和小池是同学吧?我是谢谢你来参加他的生日,虽然你来之前并不知道,但这孩子啊。”
奶奶叹了口气,将系到一半的丝带放下,拉着她一起坐到沙发上。
“这孩子啊,亲缘浅人缘跟着也不好,从小到大就小学时有同学陪着一起玩,那时候他妈妈又管得严,後面。。。。。。”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你别看他脸臭,实际就是个属刺猬的狗,刺多硬心里就有多软,这麽多年都是我这个老婆子给他过生日,奶奶喜欢你,就想让你过来一起做个伴,不好意思啊小陶。”
一番话听得陶千夏五味杂陈的,莫名的巨大情绪把先前的震惊都挤得没有地方反应了。
“怎麽会奶奶,我。。。”陶千夏语塞,愣是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安慰,最後把手放到奶奶手上摸了两下。
“聊什麽呢这麽投入。”陈池把盘子放到桌上,“开饭了。”
“正在夸你手艺好呢。”奶奶说,“服务还到位,以後肯定被饭店争着雇佣。”
“这麽着急夸,说我坏话了啊。”陈池轻笑,说完看了一眼还在跟奶奶深情牵手的陶千夏。
陶千夏立马收回手,老实坐着,想了想又站起来,抛下一句“我去端菜”就逃难似的跑了。
“你啊,又吓人。”奶奶说。
“哪里吓人了,老太太都没能吓着。”陈池转身朝厨房走去,“以後去鬼屋应聘肯定被人争着解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