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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第2页)

杰米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连滚爬爬地扑过去:“会长!是她!是李念逼我……”

“好了!还嫌不够丢人吗?”白瑾厉声呵斥,目光如刀般扫过杰米,最後定格在李念身上,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却做作的咳嗽声传来。

“咳咳……白瑾会长?这里看上去好像很热闹呢……在说什麽?”

来人身材修长却透着病态的孱弱,皮肤是常年不见天日的苍白,一身绣满繁复暗银藤蔓纹路的奢华礼服,海藻般的卷发松散束着。翡翠般的眼眸带着盈盈笑意,深处却如同不见底的深潭,手里把玩着一枚精致的古董怀表,发出细微的“滴答”声。他姿态优雅,却散发着阴湿黏腻的气息,像暗处滋生的毒蕈。

西里尔·梵卓。论坛里和白瑾齐名的“剧本大师”,以搅动风雨丶玩弄人心为乐。

“西里尔?”白瑾眉头紧锁,厌恶之情毫不掩饰,尤其在想到那封可能被对方截获的匿名信时,烦躁更甚。

西里尔的目光饶有兴致地掠过惊恐的杰米丶面无表情的李念,最终落在白瑾紧绷的脸上,笑容艳丽如罂粟:“路过罢了,听到动静,担心会长您气坏了身子。”

接着,他转向李念,翡翠眼眸闪烁着虚僞的好奇,“这位就是……皇太子殿下的舞伴李念同学?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不过会长您一向最关照特招生……是不是你们之间起了什麽误会,才让他如此失态呀?有误会要赶快解决才是。”

他语气轻柔,话里话外却全是在挑火。

白瑾脸色更冷:“西里尔,你如果身体不舒服,可以回去休息,没必要在这硬撑着。”

“当然,当然。”西里尔用手帕掩唇轻咳,目光却像毒蛇般在白瑾和李念之间逡巡,“不过嘛,一封小小的匿名情书,竟能牵动如此多的‘暗流’……会长,您说,咱们学院这潭水是不是越来越深了?”

他意有所指地瞥向白瑾紧握着丶微微震动的光脑,“毕竟,咱们的关系……应该还不错,对吗?”

【你完成了‘情书暗语’,获得:精神力+10!获得「信息僞装」碎片*5!获得部分星网跨频道沟通权限。】

李念心中嗤笑,狗咬狗的大戏,她最爱看了,尤其是看白瑾这条假清高的狗吃瘪。

忽然,她的光脑跳出来了一条提示。

【匿名信息:晚上,钟楼见——P。】

正事要紧。李念懒得再看这两人虚与委蛇,趁着白瑾被西里尔阴柔的毒刺缠住,微微颔首:“不打扰两位学长‘深入交流’了。”转身,干脆利落地离开这令人作呕的旋涡。

深夜,学院偏僻的钟楼阴影下。

裴烬如同融入夜色的雕像,静立在那里。

“你到底是什麽人?”李念开门见山,声音在夜风中有些冷冽。

裴烬微微颔首,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一个……不愿再看到悲剧重演的人。”

“谢了。”李念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着他,“不过,你‘还债’还完了吗?”

裴烬沉默了片刻,夜风穿过钟楼的缝隙,发出呜咽般的低鸣。“她没能飞出这座鸟笼。”他的声音里第一次透出一丝沉重。

“所以,你想帮我飞出去?”李念追问。

“飞?”裴烬缓缓摇头,声音带着看透一切的苍凉,“法蒂尔,乃至整个世界,都是‘神’掌心的一座巨大鸟笼。你我,皆是笼中鸟,能飞往何处?”

“那就把笼子砸了。”李念的声音斩钉截铁,在寂静的夜里掷地有声。

裴烬猛地转头,面具孔洞後的目光第一次带上实质性的丶穿透性的力量,如同探照灯般落在李念脸上,仿佛要称量她这句话里蕴含的决心与疯狂。

“凭你?”

“笼子里,有的鸟甘愿当鸟,有的鸟,”李念迎着他审视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只想做人。告诉我,这笼子……哪几根钢筋最硬?哪些地方……锈蚀得最厉害?”

长久的沉默。只有风声呜咽。裴烬的目光在李念脸上停留了许久,仿佛在确认某种可能性。

终于,他开口:“笼子的骨架,是‘神’的意志。支撑它的钢筋,有四根最硬:白家丶赫连家丶南宫家丶西里尔家。他们盘踞在‘荆棘鸟’之上,吸食养分。”

“南宫家?为什麽我没听过他们家……”李念有些疑惑。

裴烬没有解释,继续道:“‘神’的意志之下,有三支无坚不摧的利爪,牢牢扼守着笼中秩序:帝国第一丶第三丶第七星际军团。它们是‘神’意志最直接的延伸。”

“笼子边缘,也有啃噬锈迹的‘老鼠’,还有……笼子最底层的‘尘埃’,虽然论反抗的决心,应该没人比他们坚定了,但一盘散沙。”

他顿了顿,最後道:“而最靠近‘神’,负责清理鸟笼丶执行每一道‘神谕’的……是‘影’。”

李念沉默着飞速消化这巨大的信息量,四大家族是根基,三大军团是暴力机器,星盗和流浪者是边缘势力,“影”应该是直属爪牙。

“百分百被掌握的,是三大军团和‘影’?”李念确认。

“是。”裴烬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

“所以,想破坏笼子……”李念眼中寒光闪烁,思路无比清晰,“只能从外面找锈蚀的‘老鼠’和愤怒的‘尘埃’,或者……让里面的‘钢筋’自己先断掉几根。”

裴烬看着她,面具下的神情难以捉摸。“‘神’在看着。”他提醒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

“那就让他看着!”李念唇角勾起一抹冰冷而疯狂的弧度,在月色下如同染血的刀锋,“既然他造了这鸟笼,想必也期待着……有鸟能撞破它!”

她猛地擡头,望向学院穹顶之上那片被贵族称为“星辉”的丶虚假的夜空,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一切的决绝,如同向整个世界宣战。

“我的目标很简单。”

“一个都别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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