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鼓起勇气用客厅里的座机拨打了闻迟的电话,令她意外的是,铃声响了几声後,出乎意料地接通了。
“哥!”她脱口而出,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是你吗?”
“嗯?”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语气有些慵懒,“怎麽了?”
闻迟那头的背景音有些嘈杂。
“哥……”她愣了片刻,想说什麽,又突然笑了出来,笑着笑着,又开始哽咽。
有太多话想说,却反反复复只会喊哥,最後,她没头没脑地问了句,“哥,你知道核电站怎样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
“……什麽核电站?大白天犯什麽混?”
闻漪被骂了一句,心里反而踏实了。连闻迟都不知道发生了什麽,那就说明……也许,任务真的完成了。
她紧握着电话,望向窗外明晃晃的阳光,有些刺目却又热烈地让人心安。
“哥……”她手指绞着电话线,忽然低落道,“我找不到他了……”
“……”闻迟这回沉默良久,忽然冷笑一声,“呵~你男人不见了来找我?我什麽时候成了你们play中的一环了?”
不等她解释,电话那头就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她无奈挂了电话。
一个念头闪过脑海,为什麽不用她的能力回溯这间屋子里发生的事?
也许,这间屋子的记忆里,就藏着顾屹风的下落。
她环视客厅一圈,目光最终落在那架三角钢琴上。
她走过去拉开琴凳坐下,指尖轻轻放在黑白琴键上,闭上眼睛,眼前光锥一闪而过——空气里飘来熟悉的咖啡香,磕磕绊绊的琴音在耳边响起。
闻漪:……这弹得什麽玩意?
她睁开眼,看见自己正坐在琴前,谱架上放的是《E大调赋格》。
黑色的漆面倒映着顾屹风的身影,他正背对她坐在沙发上低头看书。
呀,他们之间竟然有这样岁月静好的时刻。
如果她的琴弹得好听些就更完美了,竟然把赋格弹成三只猫打架。
她看见背後那人肩膀不停抽搐,然後装作无事低头,继续读他的圣贤书。
“顾先生,”她停下作孽的双手,不咸不淡地开口,“我练一个小时琴,你这本书看几页了?”
“看到火影们秽土转生了。”顾屹风翻了一页漫画,语气平静,“我在想,巴赫他老人家要是知道你把平均律弹成这样,也会想秽土转生复活来指点你。”
“哟,你还懂巴赫呢。”她挑眉道。
“漪漪,”他合上漫画,声音低了几分,“不想弹就别弹了,我们可以做点其他有意义的事。”
“你怎麽知道我不想弹?”她目不斜视地翻了页琴谱。
“那就要问你了。”他起身往她背後走来,“刚才练琴时,你到底在看谱,还是在通过漆面看我?”
她低垂着头,耳朵却一点一点红了起来,心虚地从头开始弹起。
顾屹风站在她身後,慢慢低下头,直接吻上她的耳垂。
“唔……别闹。”她被撩地不知所措,手指一抖,三猫打架弹成了三猫叫|春。
闻漪:……
他边笑边揶揄:“咱们家什麽时候养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