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张脸扭曲狰狞,与以往给人端庄雍容印象的太子妃相比完全就是两个人。
看得海顺颇为唏嘘。
这怪得了谁呢?
殿下与这人大婚时差十来天将将二十,那时他在殿下跟前伺候了十五年。
可以说海顺是最清楚自家主子当时对婚事有多上心的了,哪怕那会儿这对小年轻根本没有情分可谈。
他家主子对于这桩婚事该尽的责也一样没少,甚至比想象中做得更多。
若不是郑氏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主子的底线,做出那等不知廉耻之事。
哪至于到今儿这田地。
如今做出这般怨恨的模样又有什麽意思呢。
要怪只能怪她自己。
恨也只能恨她自己。
她要没那麽贪心,明知自己是什麽情况还非要欺君,又怎麽可能走到这一步。
有本事做,没本事担责。
海顺立在太子身侧,暗自啐了一口。
郑明芷哇啦哇啦地叫着。
骆峋没再理她,转身走了。
三日後。
郑怀清,陶家婶娘,郑明芷,以欺君罔上丶谋危社稷之罪问斩于菜市口。
安顺侯府开始抄家。
满城哗然。
乾元殿。
元隆帝坐在御案後看着不远处的六儿子,想发作什麽,但又被他忍了下去。
最後重重哼了一声,“朕该谢你没把事情捅出来,替老子保住了面子是吗?”
骆峋垂眸。
“儿子无此意。”
“你是无此意,你!”
元隆帝气结,一巴掌拍在御案上。
全仕财偷瞄了一眼。
还好,没裂。
与其说元隆帝在气儿子瞒了他这麽大一件事,倒不如说他在气他自己。
当年给儿子赐婚郑家女,的确是他疑心病正重,有意打压东宫势力而为之。
不过因着顺国公府在京中早就有名无实,郑怀清手上半点实权也无。
久而久之,他便疏忽了对顺国公府的监视。
等想起赐婚了让锦衣卫去查郑家女,对方俨然早把该处理的都处理了。
加之也有他的大意。
想着那郑家女瞧着端庄大方,便是私下有些小毛病,应该也无伤大雅。
小姑娘在家脾气大点也正常。
所以锦衣卫报了一次消息没什麽问题後,元隆帝就没再人暗中监视了。
结果哪是什麽小毛病!
失贞就罢。
本朝又不是没有二婚的女人,或是寡妇被当时的皇帝纳入後宫的。
可二婚女与寡妇,跟未婚小姑娘和奴才厮混的性质从根本上就不一样啊!
试想若太子太子妃前脚成亲。
後脚便有了太子妃婚前失贞,强行与自己府中小厮厮混的消息传出来。
是时皇家的颜面往哪搁?
他这个赐婚的人的脸子往哪搁?!
给亲儿子指了这麽一门婚,就算明面上没人敢说什麽,可等他死了。
後人还不知道怎麽评说他呢,他又哪来的脸去见皇家列祖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