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和苏红梅一模一样”
我心中大骂,但却没表现出来,车厢内,林雅茹几乎紧贴在我身侧。
她泪痕未干的脸颊离他的耳朵极近,晕染的妆容下仍难掩那份古典精致的底子,眼神是破碎的绝望和最后的疯狂乞求。
我身体紧绷如铁,下颌线条僵硬如石雕,目光死死盯着前方被车灯切割开的黑暗道路,握着方向盘的双手骨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车窗外的霓虹流光飞逝,像一场虚幻而冰冷的梦境,映照着车内这凝固的、令人窒息的瞬间。
她裙摆下露出的肉色丝袜在偶尔掠过的强光下,闪过一道转瞬即逝的、脆弱的光泽。
引擎的低鸣、轮胎的摩擦声、窗外隐约的城市喧嚣仿佛都被拉远、模糊,只剩下林雅茹那句带着滚烫气息和浓烈酒味的耳语,如同魔咒般在我脑海中反复回荡。
她的抽泣声仿佛暂停,空气凝滞得能听见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和心脏沉重而急促的搏动。
车厢内凝固的窒息感,被林雅茹那句石破天惊的耳语彻底撕裂。
何维民脑中轰鸣,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将冰冷的真皮捏碎。
霓虹的流光透过车窗,在他紧绷的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阴影。
他能清晰感受到林雅茹滚烫的、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耳廓上的触感,以及她身体因绝望和剧烈情绪波动而传来的细微颤抖。
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充斥着无形的压力和危险的试探。
“林老师!”我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示意味。
他没有立刻推开她——那可能引更大的失控——只是极其克制地、坚定地将身体向后靠,拉开了几厘米的距离,目光锐利如刀,直视前方道路。
“您喝醉了。请坐好,系好安全带。马上就到您家了。”
他的语调恢复了市长应有的沉稳,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试图用现实和责任筑起一道无形的墙。
林雅茹被我语气中的冰冷和距离感刺得一颤。
眼中那点疯狂燃烧的火焰似乎被浇上了一瓢冰水,迅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迷茫和羞耻。
她像被抽干了力气,软软地跌回副驾驶座,头无力地靠在冰冷的玻璃窗上,泪水无声地、汹涌地淌下,沿着下颌滴落在她精致的、此刻却狼狈不堪的半身裙上。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肩膀无声地抽动,仿佛一个被世界遗弃的布偶。
奥迪a8划破夜色,终于平稳地停在林雅茹所住的高档小区楼下。
四周寂静,只有远处几声模糊的车笛。
何维民熄了火,解开安全带,率先下车。
他绕到副驾驶一侧,拉开车门。
“林老师,到家了。我送您上去。”
他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格外清晰冷静,没有丝毫犹豫。这既是基本的礼节,更是出于安全考虑——她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独自上楼。
林雅茹似乎耗尽了所有力气,顺从地让他搀扶着胳膊下车。
晚风一吹,她打了个寒噤,身体晃了晃。
何维民立刻稳稳地扶住她瘦削的肩膀。
她身上那件剪裁得体的半身裙在拉扯中起了一些褶皱,精心梳理的髻也完全散乱开来,几缕濡湿的鬓贴在苍白的脸颊旁。
肉色丝袜包裹的小腿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异常脆弱,一只高跟鞋的细跟踩在道牙上,差点让她再次跌倒。
走进单元门,感应灯随着脚步声亮起惨白的光。
电梯匀上升的嗡鸣声在狭窄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林雅茹靠在冰冷的电梯轿厢壁上,身体依旧微微颤。
短暂的沉默后,酒精和极致的情绪再次汹涌反扑。
“维民……维民啊……”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电梯倒影里何维民模糊而挺拔的身影,声音破碎哽咽,带着浓重的鼻音和酒精浸染的含糊,“你说……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啊?”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质问他,“我林雅茹……一辈子清清白白教书育人……怎么就……怎么就跟了廖涛那个人渣……毁了一辈子啊!”泪水再次决堤。
电梯门开了,何维民扶着她走向门口。
林雅茹脚步踉跄,几乎把身体的重量都倚在他身上。
她身上那股混合着高级香水、酒精和眼泪咸涩的气息愈浓烈。
“我……我知道……我老了……配不上你了……”
她语无伦次地继续哭诉,手指无意识地紧紧攥着何维民的西装袖口,像是在抓住唯一的浮木。
“可……可我是真的……真的喜欢你啊……从你在我班上……我就……就觉得你跟别人不一样……”
她抬起迷蒙的泪眼,试图直视何维民,眼神里交织着绝望的哀求和一种病态的执着幻想
“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想要……想要一个像你这样的……好学生……好男人……做我丈夫……疼我……爱我……和我……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