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副市长办公室厚重的实木门,一股熟悉的、混合着文件油墨、真皮沙和淡淡消毒水的、属于权力的冰冷气息扑面而来。
这曾经让我感到掌控和力量的地方,此刻却像一座巨大而空旷的坟墓。
“咔哒。”
我反手锁上了门。这轻微的落锁声,在绝对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切断了最后一丝与外界的脆弱联系。
没有开大灯。
只有办公桌上那盏老式的绿色玻璃罩台灯被我拧亮,投下一圈昏黄、狭小的光晕,勉强照亮桌面。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和冰冷的红木桌面。
这点微弱的光,反而让办公室其余的空间陷入了更深的、无边无际的黑暗。
巨大的书柜、沙、茶几都成了黑暗中沉默的、形态不明的巨物,带着种无声的压迫感。
身体里紧绷到极限的那根弦,在门锁落下、置身于这片熟悉又陌生的绝对寂静中时,“铮”地一声,断了。
没有想象中的暴怒嘶吼,也没有崩溃大哭。
极致的痛苦和羞辱仿佛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只剩下一种冰冷的、深入骨髓的疲惫和,麻木。
我像一截被雷电劈中的朽木,直挺挺地、沉重地倒在了那张宽大的、用于接待重要客人的真皮沙上。
身体接触沙的瞬间,巨大的空虚感和排山倒海的恶心感再次席卷而来。
那沙皮质的触感,冰冷而柔韧,却让我瞬间联想到门缝里看到的、母亲在李伟芳身下被揉捏的雪白肌肤。
胃部一阵剧烈痉挛,我猛地蜷缩起来,双手死死捂住嘴,将脸深深埋进沙冰凉的靠背里,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这一-次,再也无法抑制。
无声的、剧烈的干呕。
喉咙里出破碎的、如同濒死动物般的嗬嗬声。
没有食物可吐,只有灼热的胃酸和胆汁混合着口腔里的血腥味,烧灼着食道和喉咙,带来火辣辣的剧痛。
眼泪和冷汗完全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浸湿了沙靠背昂贵的皮革,留下深色的、屈辱的印记。
身体在痉挛中蜷缩成一团,像一只被遗弃在寒冬里的幼兽,在无人知晓的黑暗角落里,独自承受着灵魂被彻底撕裂的剧痛。
那扇紧闭的主卧门后的画面,每一个细节,都如同最清晰的慢镜头,一遍又一遍在眼前回放、放大李伟芳黝黑的手掌在母亲雪白丰腴的臀瓣。上留下的刺目红痕;母亲在他粗暴的顶撞下身体无助地耸动、大腿绷紧又颤抖的脆弱线条;她脸上那迷醉、痛苦、最终化为空洞顺从的扭曲表情;两人在婚床上翻滚纠缠时,床头婚纱照里她依偎在我怀中那幸福羞涩的眼神……还有浴室磨砂玻璃上那两道纠缠不清、在水汽中晃动扭曲的影,以及那穿透水声的、令人作呕的调笑和湿漉漉的肉体摩擦。
这一切,都生在我和她的“婚房”里!
在那张挂着我们“结婚照”的床上!
用着我的浴室!
就在我刚刚离开、带着一身疲惫和沉重秘密归来的夜里!
“背叛”两个字,已经不足以形容。
这是一种彻底的、最底线的践踏。
是对我们之间那畸形、危险却又赖以生存的“秘密同盟”最残忍的背弃!
她怎么能?!
她怎么敢?
把那个蛆中一样的李伟芳带讲我敢?!
把那个蛆虫一样的李伟芳带进我们的“家”?
让他玷污那张床,那个浴室,那个唯一能勉强称之为“家”的、承载着我们所有不堪秘密的巢穴?!
愤怒的火焰在冰冷的麻木下死灰复燃,烧灼着五脏六腑。
我猛地从沙上坐起,浑身颤抖,紧握的拳头狠狠砸在沙扶手上,出一声沉闷的钝响。
真皮沙表面微微凹陷下去,又缓缓弹起,如同一个无声的嘲讽。
不行!不能撕破脸!一个冰冷的声音强行压下了那毁灭的冲动。撕破脸?质问?摊牌?然后呢?
然后,那个惊世骇俗的秘密一一副市长娶了自己的亲生母亲一-将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引爆!
她身败名裂,我前途尽毁!
整个城市、整个网络都将被桩足以震动全国的丑闻淹没!
我们会被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被唾沫和鄙夷淹没,永世不得翻身!
李伟芳那种蛆虫,反而可能趁机渔利,甚至以此为把柄要挟!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浇熄了愤怒的火焰,只留下更深的寒意和绝望。
是的,回不去了。
即使她背叛得如此彻底,如此下作,我依然……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