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丽怔愣了,她慢慢回抱住封星星,接受他这份关心。
情绪平静後,她说:“其实,我埋怨过哥哥,为什麽抛下我一个人,他走了我怎麽办,我甚至有时候会觉得哥哥嫌我是个累赘,所以被逼自杀了,哪怕我知道他不会。但我就是控制不住会去想,哥哥,你为什麽不要我了?”
“其实不用这纸条我也应该明白,哥哥对我那麽好,平常自己舍不得穿舍不得吃,也要给姨妈打我的生活费,他怎麽可能嫌弃我,会不想要我。”
阮丽说着,眼神不自觉看向封星星,她擡手摸了摸封星星的头,手臂上的袖子因为她的动作往下划了划,她的唇角扯出一抹笑,像自嘲,又像释怀,“真是白活这二十多年了,还不如一个孩子看得清楚。”
“当局者迷,再正常不过了。”莫予凡弯了弯眼眸,轻轻开口,“你看,他没有不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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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帝都临江分局刑侦支队
季棠端着水杯,猛灌了几口,最近天气反复无常,温度骤增,偏偏局里的空调还坏了,他只能用冰水续命。
安南至看他的模样,叹了口气,朝他扔了个什麽,“快拿着吹吹。”
季棠随手一接,放在手心掂了掂,是个电动小风扇。
等到凉风吹来,他才舒服地往转椅椅背上一靠,手里依旧拿着他那杯“续命水”。
“季哥,有人报案!”魏国庆边走边用上衣袖子擦着汗。
季棠淡定地喝了口水,下一秒骤然喷出,“你怎麽又来了?!”
莫予凡挑眉:“我不能来?”
看到他身後冒出来的小崽子,季棠赶忙回了句,“也不是,就。。。。。。你懂吧?”
不知道为什麽他现在一看到莫予凡就觉得准没好事。
莫予凡摆了摆手,不置可否。
“你们家最近没听说出什麽事儿啊,难道是他二叔?”
“这次还真不是。”莫予凡顿了顿,“我陪人来报案。”
季棠点点头,“哦。过来我看看。。。。。。”果然是封谦又作妖了。。。。。。
不对,他说什麽来着?
听完阮丽的讲述,季棠拧着眉不知道在想什麽。
其中,莫予凡着重表达了自己对那两张纸的字迹以及书写习惯的怀疑。
魏国庆凑近一看,“这两张字也看不出太大区别啊,这不就是一个人写的吗?”
“不。”莫予凡指了指便签纸上的某处,“句子末尾不是句号,而是一个点”
“万一就是写快了,忘了写句号呢?我有时候就这样,写得上头了就加一个,这叫‘灵魂一点’。”
季棠朝他头上来了一拳,“你继续。”
“我想起来了,哥哥写字不爱写句号,小时候我觉得新奇还模仿过一阵子,後来老师纠正过我才知道句子末尾应该画个圈,不是这样。”
“还有,这个人写字也有个习惯,他所有左右结构的字都是先写部首再写偏旁。”安南至指着遗书开口说。
莫予凡点点头,“对。”
“这怎麽看出来的?”魏国庆拿着两张纸,都快把纸看穿了,也没看出这人的习惯。
“试着写几个字对比一下就行。”莫予凡略显嫌弃道,“你痕迹检验的考试怎麽过的?”
魏国庆“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他当年几乎门门都优秀,还得过奖学金,但现在说出来,不就是变相说自己学得好忘得快吗!
他自知不占理,也没再反驳莫予凡。
正巧,此时局里有个座谈会,省里的字迹比对专家在,帮他们分析了一下。
“的确是两个人。”专家分析好,将报告交给他们。
衆人了然,季棠又说了几句客套话,成功将“利用”完的专家送走後,就听办公室里的同事问:“单凭这一点就能断定阮为民不是自杀?还要翻案。。。。。。而且,他不是得了抑郁症吗?”
阮为民确实得了抑郁症,不仅出租屋,他留下的盒子里也有一个空瓶,同样是抗抑郁药物。
“但这就表明他没有放弃自己不是吗?”莫予凡看向阮丽,“况且他还有必须扛下去的理由。”
此时,阮丽已经泣不成声。